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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
其实在过去的二十几年间,在大明大地上几乎到处上演着“祥瑞”,什么黄河水清,什么旱涝日减,什么地力回复等等,这些古代的“祥瑞”更多的是地区生态环境的恢复造成的。
当然,百姓们理解不了这些。其实,有时候官府也不希望百姓们理解。
一旁的韩军总闻言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接口道。
“这还用说嘛,现如今是圣天子在位,这些年祥瑞连连,风调雨顺的,咱们过那可是好日子,你们瞧瞧,咱们现在的过去的日子,就是过去那些个老爷,也不见得能比得上咱们不是?老弟,就说你吧,你别以为什么到了这边域,就像是流放似的,这地方虽说冬天冷了点,可是守着官府给的几百亩田,该种的种,该牧的牧,运气好的话,不出几年时间,这家业也就定下来了,守着那么多年田,那可是几代人吃喝不用愁了啊。”
对于身为勋士的韩军总来说,对朝廷的拥护都来都是不掺水的,而且他说的也是实话,边域虽远,可机会多。
“可不就是这个道理,韩军总,要不是因为我只有自己一口人,估计早就去请上一块田了。”
一提到田,伙计立刻就来了劲头。
对于拥有大量土地的边域而言,为了吸引移民的到来,从来都是不遗余力的,他们愿意向移民提供多达300亩甚至更多的土地,但是有一个前提,必须是以家庭为单位,至少要是一夫一妻,且正值壮年,之所以如此,就是为了让他们在这里定居,并且繁衍生息。
对于只有十几岁,脑子一热跑到这里的伙计来说,只身一人的他,当然没有机会向官府请地,只能在茶馆里做工。
于是乎,这伙计不露声色的向刘昆吾问道。
“这位爷,你老是一家口子过来的吧?几口人哪?”
刘昆吾一听,便憨厚地一笑道。
“一家子,老婆孩子一家五口人,大妮今年才七岁,说起来,连个帮手的都没有了,这官府给了四百亩地,真不知道该怎么种哪……”
“啊……才,才……”
伙计闻言,脸色变了变,一旁的韩军总瞧着立即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你小子,见着生人,就打听人家家里有几口人,是不是寻思着能不能碰着个年纪差不多的姑娘,好当人家女婿可是?”
心思被人戳破的伙计闻言,脸色不由一红,整个人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刘昆吾的脸色也变得有些不太自然,毕竟大妮才七岁。
“老弟,你也别怪,这里是边域,年青后生想找个媳妇不容易。”
韩军总笑说道。
“这没媳妇,就领不了官田,要不然,谁愿意在这茶馆里头过一辈子?”
“不是有建州婢嘛?”
刘昆吾不解的说道。
“娶个建州婢就是了?”
在内地不少娶不到媳妇的次子,不就是娶个婢女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嘿,瞧老弟说的,大明有法度在,婢女只能纳为妾,不能娶为妻。而且咱们这地方,建州婢和其它的色目婢不同,主家不能放还自由身,自然也就不能娶为妻了。”
说着话,韩军总摆了摆手,然后问道。
“对了,老弟是什么时候过来的?瞧你的年岁,可不是刚分家的,怎么这个时候,拖家带口的过来?”
伙计同样也以异样的目光看了一眼刘昆吾。
“还能为啥?不就是为了种田嘛。”
“呦,我说老哥,您怎么这么想不开,搁内地租块官田就是了,那里犯得着在来这么远的地方啊,还拖家带口的?就是进厂也行啊……”
伙计的这句话可算是说到了刘昆吾的痛处。他立即无可奈何的长叹了口气道。
“你们是不知道啊,这官田看着是租得好,可是这些年粮食不值钱,就是种上几十亩官田,也就只够一家子糊口的,官府的田租要交三成,那是定租,少不得的,要是碰着丰年,粮价一低,指不定得卖掉一半的收成,才够交官租的。即便是家里养点牛羊猪鸡鸭什么的,一年到头也剩不下什么来。这不,当年离家后,我先住了几年的官田,寻思着实在剩不下什么,就卖了老家的房子,去天津卫做工了,做工虽说苦点,可一年总还有几十两银子,粮食倒也还算便宜,日子倒也还凑和,可这日子总不能凑和吧,这不,前年又来了个小子,两个小子将来怎么办哪?给总得给他们置办点家当叶,这些年做工虽说比种官田强些,可也就是勉强糊口维持生计轩邓。要是没有内子做些针线活计布补贴家用,估计,一年到头什么都剩不下来,这不,后来搁报纸上看着,这边给这么多田,我寻思着,兴许在这边能寻着机会,这些田即便是种不了,就是养牛、养羊,一年的收入也比在工厂里作工强吧,即便是再不济,也能留下几百亩田,至少能让老大有块产业来继承,至于二小子……”
提及二小子,刘昆吾有些无可奈何的他当即长叹了口气道。
“将来,就靠他自己了,我这个当爹的,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将来,想办法给他寻房媳妇,然后看看在这里安生过完一辈子,我这个当爹的也就知足了。”
这些要求往往都是普通人家的最简单不过的希望,听完刘昆吾这番话,无论是伙计还是韩军总,都不由在心中一阵感慨,却见韩军总当即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其实咱们也是个好地方。你瞧这放眼望去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虽说能种田的地方不多,可不却也比关内差到哪儿去,领上几千亩的草地,然后养些牛羊,一年到头,总不至于穷忙,至于将来你那小子想找媳妇,那还不简单……”
韩军总的手往西边指了指,然后说道。
“你过来的时候,瞧着河上那个木桥没有?对面就是俄罗斯,如果你愿意的话,随时可以从对面弄个童养媳过来,童养媳和奴婢可不一样,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