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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被流放的臣子,可是瞧了半晌也没看出来是谁,便问:“你是何人?”
“八年前京兆尹家的嫡子,旒昱。”
老皇帝闻言眯了眯眼,八年前的巫蛊案子是个大案子,京兆尹一是他亲自审查的,如今仔细一看,这旒昱跟那京兆尹确实有七分相像之处,可是那京兆尹家的独子不是早就一场大火烧死了?
“既是八年前的漏网之鱼,朕不追究你,怎的又自己跳出来了?”
旒昱是个冷心冷情的人,可是如今听到老皇帝的这般说辞,还是忍不住攥紧了垂在身体两侧的手。
“今日三皇子的状词中也有细细的详说此事,罪臣自知在未沉冤昭雪之前,罪臣仍是罪臣,但是罪臣今日是充当了证人的角色来到这皇宫中的。”
老皇帝挑了挑眉,示意旒昱继续说,但那双浑浊的双眼似乎已经看透了事实的真相,不过是在求证而已。
“八年前那场巫蛊的案子乃是皇后娘娘与皇长子殿下亲自导演的一场戏,而我自那次大火中逃生正是被皇后娘娘所救,之后的这八年间我一直效忠于皇长子殿下,但是我在无意中发现了当年巫蛊案子的真相,罪臣一家共一百七十条人命竟然全部死于皇后娘娘的算计。所以罪臣在随后的几年中一直寻找机会想要沉冤昭雪,但无奈和罪臣言微人轻,想要翻案何其困难,便一直暗中收集皇长子殿下的罪证,以及八年前皇后娘娘出手的证据。”
旒昱说到此处抬手从袖口中拿出一叠信件来,里面不乏许多烧了一半没有烧完的纸张。
那信件摆在老皇帝面前,一张张薄如蝉翼的纸张像是一块块实木的板子,每一块上都写着斩立决!再看耶律瑾,自己最得意的小儿子,明显就是一副被逼的无可奈何了才想着到他这个父亲面前告状,可见他这个父亲做的是有多么不称职。
他抬眼看向一旁站着的洛音,“老二媳妇,你怎么看这事。”
洛音被点了名,去看那穿着龙袍的皇帝,明明才五十多的年纪,已经苍老的像是七十岁的迟暮老人。
“臣妇的丈夫已经没了,父皇您想我怎么来看这件事呢?”
即使不忍心,可是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就再没有了回头路。
她态度摆的明了,是个人都能看得出她并不想放过谋害自己丈夫的凶手。
老皇帝叹了口气,招呼一旁送完了皇后回来的喜公公:“让刑部的人将皇长子给我押到宫里来。”
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更何况现在人证物证俱全,这下子皇长子是想抵赖也抵赖不掉了。
喜公公得了命往外头走的时候,心里头还想着怎么才能让刑部的人将皇长子请来又不得罪人呢,毕竟这皇家的事情可没人说得清楚,你以为人家没活路了,必死无疑,所以落井下石了。
但是一转眼人家就成了你高攀不起的权贵,所以做什么事情还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吧。
哪成想人还没走出宫门呢,迎面就看见了好多慌慌张张背着报复的宫人,喜公公的眼皮重重的一跳,一种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