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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独孤断咬咬牙,并未因为笛逊先前放出的下马威而顺着他话的意思承认,而是固执地纠正道:“您……您说不……不能在关……关州杀人!”
若是平日里讲,这“不能在关州杀人”几个字或许独孤断便会简略成“不能杀人”了。虽然只是将“关州”抹去,可是对于独孤断而言说起来却能省下不少力气。
可是眼下不行。
他必须将原话说得准确了才行,当初笛逊告诫他的是“不能在关州杀人”,那么他今日复述这话也必须是“不能在关州杀人”,如此才不会落下话柄在笛逊手里。
“哦?原来你还记得。”听独孤断并没有按照自己的意思应话,笛逊本来有所恼怒,不过等听着独孤断结结巴巴、断断续续地将自己原来所说的话又重复一遍后,却变得稍稍满意,“你可做到了?”
独孤断点头,点头之后沉默。
“那么……你以后不准杀关州人!”笛逊并未去深究独孤断的回答究竟有着几分真实,这个场景像极了教书先生教学生背文。
“昨天的文章会背了吗?”
“回先生的话,会背了。”
“哦,那今天背另外一篇吧!”
前面开场问之前的会背不会背或者做到没做到,只是一个引子,两人对话的重点是指向之后——背下一篇文章,或者遵守下一个命令。
笛逊不准独孤断在关州杀人,并不是说之前的话——不能杀关州人——就算揭过了,他虽未解释,但是独孤断心里清楚,一旁的花恨柳、佘庆也听得明白:关州人、在关州的人,独孤断都不能杀。
笛逊并不需要独孤断的回答,甚至在他看来独孤断回答“是”或“不是”于他而言也没有什么区别,独孤断若是敢犯,直接杀了便是。
“我与声儿都遇见了自称是姓佘的人……先前的这一位已经被证实是四愁斋愁先生,我恰巧知道现在的愁先生是姓花的,名为花恨柳,是不是?”笛逊先是瞥了一眼佘庆,然后在花恨柳脸上停下来视线问道。
“在下正是。”花恨柳轻笑,点头承认。
“那么这位便是佘氏一族的人了?”见花恨柳承认,笛逊复又向佘庆看去问道。
“佘庆。”佘庆凛然不惧,应着笛逊的目光瞪大了双眼说道。
“佘君楚是……”笛逊刚准备开口问,可是话说到一半时眼中的神色略带怪异地看了花恨柳一眼:当日在笛府时,他也这样问过花恨柳吧?
“家父。”佘庆微微皱眉,似是不喜笛逊将他父亲的名讳直接说出,不过既然笛逊问到,他又有什么道理不回答呢?
“你需要向我借什么东西吗?”沉默半晌,笛逊忽然问佘庆。
佘庆脸上一愣,不知道对方忽然问自己这样一句话究竟是何意,只是一旁的花恨柳脸上一红,将目光瞥向了别处装作没有听到。
之后他看到了笛声喷出火来的目光。
“什么意思?”微愣过后佘庆皱眉问道。
“不借刀吗?”
“借刀干什么?”
“借刀杀人啊!”
“杀谁?”
“自然是杀我……”笛逊如看着完全陌生的一个人般看着佘庆。
几番问答,此时的佘庆脸上早已是不耐烦的神色,他没有听花恨柳将自己的这件窘迫事讲出,自然也不知道笛逊为何会如此问,心中思来想去也只隐约得出了一个结论:笛逊是在消遣自己罢!
“我杀人不用刀。”他握了握垂在身体两侧的拳头回应道。
“哦……那太好了。”笛逊竟然微笑点头:“我也没有准备带刀来。”
听他话的意思,就好像若是佘庆真的用刀杀人的话,他势必会带着刀来让佘庆杀!
这有什么意思?难道说笛逊活腻了?还是说他对于留州佘氏一族的人心存愧疚呢?
都不是。
他只是自信地以为,即便是对方用了自己趁手的兵器,占了有利的时机,甚至在人数上也超过了自己孤身一人,只要他想杀人,仍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更何况,他也不见得非要杀人,只需要在这种情况下安然而退,便是对对方最大的侮辱了。
他自信,所以他能将事情的发展节奏控制在自己手中,所以他有闲心开玩笑。
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