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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万一过了十天之后他们没有回来——不说不回来,只是因为路上不好走晚了那么半盏茶工夫,而笛逊出手却没有迟疑,那么他们回来以后岂不是只能帮人收尸了?
考虑到以上种种不确定的因素,最终花恨柳还是决定带上笛音一起走,这其中窃喜却没有吱声的,便是独孤断与笛音自己两个人了。
大不了,到了以后就直接将笛音丢到仙客楼里便是,若是自己与独孤断等人能够杀了孔仲满,那么她自然安全;若是杀不了,那八成是被孔仲满杀死了,到时候独孤断、花语迟都死了,笛音自然也没有活下去的可能了。
“公孙止意的身份并不如我们所见的这般一定坚定地支持哪一边。”花恨柳想了想,给出了一个自己认为的比较靠谱的答案。
“在昆州时他的态度就曾经动摇过,所以我猜想他之所以被拨云那家伙……”说到这里,他见花语迟微愣,似乎是不明白自己为何对“拨云大君”如此不在乎,心中暗道:这其中故事又岂是你能知晓的呢!
“拨云那家伙派他来,扶持是假,分化是真。”
“分化?你是说分化关州和饶州两家?”花语迟微愣,难以置信地问道。
“嗯,就是来分化关、饶两州的。”对于花语迟的疑问,花恨柳予以肯定的答复。
“这怎么可能?”花语迟不相信,她的这声惊呼也代表了笛音的态度,原本笛音缩在马车一角只不停地瞥独孤断来着,可是一听说花语迟与花恨柳说到自己家和饶州的事情上时,注意力立即被吸引了来。
“要知道,关、饶一向奉北狄为‘左王庭’而自称为‘右王庭’的,且不说这在普天之下标榜如此身份的勇气与忠诚,便是一直以来北狄方面默认的态度,也能说明很多问题了吧?我不相信历史上两州的数次反叛没有北狄参与的影子……”花恨柳愈是表现得肯定,花语迟心中的疑问也便越大,尤其是在她认为理由如此充分的情况下却得出了一个逻辑上讲不通的结论,这无论如何都是不能接受的。
笛音在一旁虽然对花语迟言语中将关、饶说得像是别人家的奴才、狗腿子的说辞不满,可是在道理上她却无法反驳,抛开成见,她也认为花语迟说的有道理——有事实依据的“有道理”。
“你说的是‘历史上’,不可否认的是关、饶与北狄确实有过那么一段时间较为长远的蜜月期。”花恨柳笑了笑,心中虽然知道为何后来两边关系从“蜜月”直接恶化成“分化”,但是眼下还不是能说的时候,他也只能模糊说道:“可是时间这个东西真的充满了太多的不确定因素,或许哪一天那位大君对这种关系腻烦了呢?又或者他想做得比以往历代大君都好一些,不想让关、饶以附庸的身份画在他的疆图上,而是想直接将‘大狄’两字中的‘大’字写在草原上,‘狄’字落在关、饶上呢?”
“那按照你这个逻辑,也应该是笼络、扶持两州才是,为何公孙止意却是来分化的呢?说不通啊!”花语迟皱眉,越来越觉得花恨柳的说法没有道理。
“之所以是扶持一方而不是两方都扶持,有两个原因。”面对花语迟的咄咄逼人,花恨柳仍是一脸微笑,不慌不忙分析道:“第一个原因是北狄方面的原因,那是因为北狄分不出那么多的精力来同时扶持,所以只能选择比较听话的一家来扶持……这就是一个选狗的问题了,让你选的话你自然也会选择一条听话的狗是不是?”见花语迟若有所思,花恨柳继续道:“第二个原因就出在两条狗……两州身上了,两州的态度确实是一边比较接受,另一边则表现的比较排斥……”
“可是我家却将留州献出去了啊!”笛音虽然不满花恨柳直接开口称呼关、饶,尤其是自己所在的关州为“狗”,可是当前紧要的却不是在关、饶是不是狗上争论,她便索性当没有听见那几处,不服气地争辩道。
“第一,留州不是你家的。”花恨柳轻笑,反驳道:“第二,若不是出于对北狄的恐惧,留州又怎么会献到北狄手里呢?”
“恐惧又如何?恐惧不也代表着服从吗?”虽然说出来这话有点丢人,不过笛音却是直言自己的不解,在她看来,北狄派公孙止意扶持饶州而打压关州,就是对关州的不公平。
“好比你和我,你打不过我的时候,给我钱,虽然也是屈服,但是心中存在着的情绪便是恐惧,而不是心悦诚服;当你打得过我的时候,你还会给我钱,还会听话任凭我差遣吗?到那个时候,我哪里还有心思从你这里要钱啊,我必须提高警惕,防止你打我,甚至是打疼我……”说出这话时,花恨柳再看笛音,却见她垂了头,不知道是在思考自己说的话,还是确实听懂了自己所说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