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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问题是,花恨柳等人并不知道窦建章的实力如何。非但他们不知道,便是一直负责与窦建章打交道的杨九关也承认过并不如何了解窦建章。
而杨威或许了解,只不过花恨柳并没有得到机会从他嘴里问出什么东西来。
这样一想,其实也便将打得赢、打不赢这两种情况都掠过了——连对方彼此的实力怎样都不知道,又遑论两者谁强谁弱呢?
那也便只剩下“讲道理”的这一种情况了。按理说,花恨柳直接便根据这所谓的“讲道理”来确定怎么说便是了,可是等他真的考虑着怎么说时,却很快便发现这种情况本身便是一块烫手的山芋,远比着开始“想一想”的时候更艰难些。
为何?便是因为这一天下来,他们并没有问到什么结果,能够问到的都是别人设计好了的答案背给他们听的,问不到的要么是不知道,要么是不说……却没有人知道窦建章究竟是否是真的因为萩若的事情杀了三位长老的。
“要不明天咱们继续打听打听?”杨简想了想,确实如花恨柳所说的那样这一天根本就没有问出什么结果,这才懊恼着想是不是明天扩大范围,找更多的人去问问。
虽然心中已经笃定这样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结果,可花恨柳仍然点头认可了杨简的提议,或许……或许他在心中还有着那一丝企盼,认为皇天不负苦心人,只要是再认真找一找,一定能够发现什么蛛丝马迹的事情吧……
杨瑞到了午夜时分才拖着一脸的疲惫回来。花恨柳当时正在客房外怔怔发呆,看到杨瑞后二人彼此打了一个招呼,花恨柳这才发现杨瑞的脸上并不是只有“疲惫”这一种神情,而是有着“愤怒”、“担忧”等多重神情,混合着纵横交织在他脸上。
“怎么了?”花恨柳轻声问道。
“不查不要紧,一查就发现处处有问题了……”杨瑞的声音仅仅是这半天时间没见,便变得沙哑起来,花恨柳甚至可以想象杨瑞已经发过多次怒火了才会有现在的这副模样。
“不说这个了……”杨瑞轻轻摇头,向花恨柳问道:“那件事问出来什么结果了吗?”
“没有……”花恨柳也不具体解释,只是将结果告诉杨瑞,杨瑞听后果然没有半分不悦,只是安慰花恨柳继续查一查,便直接奔了客房休息去了。
又约莫过了半柱香的工夫,花恨柳才等到佘庆来。
不错,他正是在等佘庆,先前人多的时候有些话他没有说出来,此时见旁人都睡了,两个人这才悄悄汇合了将整个事情再合计一遍。
“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更像是某种阴谋。”从头到尾又研究了一遍,两个人仍然没有什么收获,只不过因为这一遍的研究,他们反而更加确定了一件事:相州,绝对有什么大的事情正在发生,而他们手里掌握的信息实在太小了,现在还不能完全察觉。
“其实我见牛先生与师娘也有这方面的察觉了……”佘庆悄声说道。
“嗯,我之所以只喊你来,并不是因为将他两人当做外人……”说到这里,花恨柳忽然想起杨简于他而言本就要成为“内人”了,脸上微微发红,却借着这夜色掩盖了过去。
“牛先生年纪虽说与温老爷子、杨老爷子相比还算年轻,可是毕竟也是灯笼在这世上不多的亲人了,能不让他涉险就不涉险,能少打搅他就让他多多休息……”说完了牛望秋,那么按照正常的逻辑,花恨柳自然要开始为不喊杨简过来找些理由了。
只不过,花恨柳却好像全然忘了有这码事,直接便将话题拉了回来继续道:“你明日注意留意桩子里面有没有见过当日情形的人,问一问他们当时发生了什么……可以的话,最好实地去看看现场,说不定会在那里有什么意外收获呢。”
“嗯,这件事情我已经安排下去做了,明日一早大概就能有结果了。”佘庆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安排好了,请花恨柳无比务必放心。
“我明日时会去拜访现在族内的其他几位长老,他们之中有偏向于支持窦建章的,也有反对窦建章的,希望能够在与他们的会面中能够有所收获吧!”花恨柳揉了揉眉头,似乎一想到这件事情的棘手程度便愁苦不已。
佘庆道了一句“早些休息”便退了下去,花恨柳一个人又在夜空下呆立了一会儿,这才返回了自己的房间睡了过去。
天亮之后,牛望秋与佘庆都各自出了去,杨简则陪着花恨柳四处去会见窦氏一族中的几位位高权重的长老,离开之前花恨柳与佘庆、牛望秋约定晚上回去之后再作商议,而不用明说他们也明白,今晚便是要做决定的时候了,也便是说能不能有所收获便是这一天之功了。
花恨柳天亮后出府,夜黑后返回,除了较之比出发时皱得更紧的眉头,好像也并没有其他什么明显的变化。
杨简的表情却要直观一些,早上出门时尚能在她脸上隐隐看出一丝笑意,可是等晚上回来时哪里还有笑意在?就差她跟前站一个人,被她拔剑出来大卸八块发泄一番了!
自然,两人出去这一天的效果并不比昨日强多少。而牛望秋的收获也大抵如此。
稍稍有所收获的便是佘庆了,他并未有机会闯入位于窦氏一族宗族重地的杀人现场,不过却也因为暗桩之中确实有一两名更靠近窦氏一族的核心之人,这才了解了一些关于杀人现场的事情。
“确实是因为讨论那位萩若姑娘而引发的冲突。”佘庆回想着自己听到的话,将这些话又详尽地告诉了花恨柳等人。
“据说当时窦建章向这顽固的几人下最后通牒,说要么答应让萩若姑娘入籍,要么答应他二人的婚事,必须二选其一。”
“结果被杀的那三人是都不赞同的?”杨简听得仔细,适时问道。
“也不是不赞同,是不表态。”佘庆苦笑着说道:“按照窦氏一族定下的规矩,族内大事需得至少活得六成的赞同才行,当时已经有包括窦建章自己在内的无人同意、两人反对了,只需要这三人中有一人赞同,惨案便也不会发生了。”
“既然发生了,那也便是说这三人……一直没有表态?”这一点并不难猜出。
“这样的话,这个就可以暂且当做是窦建章杀人的动机了……”花恨柳听后点点头,心中庆幸多亏佘庆才不至于来到之后事事盲目。说到这里,他又问:“你的人……可以来这里再跟代价具体说一说吗?”
“来不了了。”一听花恨柳问这个,佘庆微微皱眉应道,见花恨柳正要问他,当时垂首道:“我刚刚转身离开,便听身后一声惨呼,他便倒在了当场。等我上前看他伤势时,更是发现人已经一击毙命了……”
“有这样的事情?”花恨柳与杨简、牛望秋俱是一惊:莫非是有人在暗中阻止他们调查吗?若是这样的话,也难免他们几人不会受到什么威胁。
“如此的话,便先这样决定吧!”花恨柳轻叹一口气,向着众人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