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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却让自己这个只是勉为其难挑起重担的旁系亲王来当什么元帅,军心万一真的乱了,大好局面岂不是转瞬落空?
杜士仪也注意到了李祗仿佛心乱如麻,想了一想,他也就没有和这位重伤未愈的亲王继续攀谈,安慰了他几句后便打算离开,去找李祗幸存的亲兵和从者去盘问一下,这位吴王如此惦记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可他刚走到门口,却和一把开门冲进来的仆固怀恩几乎撞了个满怀。连退两步的他看着这个早已不再年轻的军中悍将,没好气地斥责道:“怀恩,何事这样毛躁!”
“大帅,你看看这个!”
杜士仪见仆固怀恩脸色发黑地把一张纸递了过来,他不禁狐疑地接了在手。一扫之后,他的表情也凝固了下来。他又看了一眼仆固怀恩,随即斜睨了一眼那边病榻上的李祗,想了一想就折返了回去。
“大王,这是叛军退入河北之前,令小股兵马在四处散发的东西,如果你支撑得住,还请看一看。”
李祗见杜士仪神态郑重,不禁心头咯噔一下。眼见得那一张薄薄的纸摆在面前,认出了那赫然是自己之前看过无数次,纠结过无数次,也叹息过无数次的字句,他不禁仰天长叹了一声:“都是我的错,没想到事到临头,这东西竟然落到了叛军的手里!”
听到李祗慨然承认,仆固怀恩不禁心头大怒。他三步并两步冲到床前,伸出手就想把李祗揪起来。还是杜士仪见机得快挡住了他,他这才不得不气咻咻往后退了一步,但嘴里却再也忍不住了。
“那个昏君!身为天子却丢下长安只顾自己逃命,要不是大帅到得快,他这个皇帝兴许早就不知道是死是活了!如今平叛这节骨眼上,他却还是只知道用什么帝王权术,他就不怕寒了军中将士的心!如今安贼叛军这样大肆宣扬,说是陛下不信大帅,疑忌将士,军心民心全都不稳,谁还肯为他这个天子卖命!”
李祗张了张嘴,本想指责仆固怀恩不可诽谤君父,可喉头却仿佛被什么东西堵塞了似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见杜士仪亲手为自己掖了掖被子,他突然一把抓住了杜士仪的袖子,满脸哀求地说道:“杜相国,当此国难之际,还请以大局为重!李祗无德无能,之前只不过是因为人心已乱,这才却不过众人推举,领头举义旗,却不是我真的有那样的才能和器量,哪有脸以元帅自居!恳请杜相国……”
他这话还没说完,杜士仪便笑握着他的手说:“大王什么都不用说了。此事和大王无关,恰恰相反,河洛军民无不钦佩大王忠肝义胆,我还要亲自上书为大王请功,请朝廷褒奖大王孤军断后的勇气!而那些从大王征战的勇士,也应该得到褒奖和赏赐!我之后会亲自询问他们,肯从军者一概照原建制编入军中,不肯者则归家园,我会行文官府镌刻匾额褒奖!”
李祗没想到杜士仪非但绝口不提这叛军四处宣扬的诏命,反而口口声声说要替他请功,替自己的麾下将士请功,眼圈登时红了。他完全忘记了自己身上的伤痛,死死攥紧了杜士仪的手,声音哽咽地说:“杜相国,谢谢,谢谢你!”
“大王重伤未愈,先休息吧,这些烦心事不用想太多。不过是叛军想要乱我军心民心的阴谋而已,不值得为此大动肝火!”
当仆固怀恩跟着杜士仪从房中出来时,满肚子火气的他实在是忍不住了,拦住杜士仪就开口问道:“长安那位都做出这样不要脸的事情来了,大帅你为何要如此便宜了他?”
杜士仪好整以暇地反问道:“我便宜谁了?”
“便宜谁了?那李祗才打过几仗,凭什么……”
“不管他打过几仗,能够在叛军兵锋之下选择反抗,而不是投降抑或是丢下满城军民逃亡,力保城池不失,这就已经很难得了,更何况他还招募军民反击?面对叛军围城,令主力突围,自己断后,对于一个已经这样年纪的老人来说,不钦佩不褒奖,还要苛责?颁旨的又不是他,他甚至都不曾对麾下将士宣示过此事,足可见心中主意了。所以,传我的令下去,就说这是叛军故意耍诈,动摇我军心,完全是捏造的!然后把这印本送去长安,让咱们那位陛下头痛去吧!”
仆固怀恩这才恍然大悟。他笑着一拍脑袋,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张皱巴巴的纸,然后将其仔细折好,这才嘿然笑道:“我这就去军中知会上下,免得他们闹腾。少不得大帅上书陈奏此事的时候,再加一份军中上下联名书一块送上,就说军中上下对叛军如此污蔑陛下大为义愤!”
见杜士仪显然对自己的心领神会分外满意,仆固怀恩才嘿然笑道:“叛军手中既有正本,陛下想要抵赖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