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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酒宴,不过是因为周澈的关系。所以,闻其上寿后,也只是举杯而已,都安坐不动。
周澈为表尊重,说了两句逊谢的话。
西座诸人的表现与东侧诸人截然不同,不过许阳并不在乎,他的心思全在黄叙身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催促诸人:“快将酒饮了,举白、举白!”举白,就是亮杯底。
东侧诸人回席饮尽,亮出杯底。
一个三十来岁的平帻男子赞道:“芳香醇厚,真美酒也!”复将酒杯斟满,高高举起,对许阳说道:“今夜欢聚,在下能有幸得见乡长周君,皆赖许君之力。……,为君上雅寿。”得了许阳的祝酒,他也回敬一杯。
只可惜,许阳看都没看他,紧盯着西侧诸人,着急问道:“皓粼,你怎么不让阿叙饮酒?”
却原来,当黄叙欲饮之时,周澈把他制止住了。周澈笑道:“阿叙尚未弱冠,不可饮酒。”
“怎不能饮?弱冠?我七八岁时就开始偷喝我父藏酒。叙虽少,亦七尺男儿,自古以来,哪里有大丈夫不喝酒的?……,阿叙,速饮、速饮!”
黄叙很听周澈的话,将酒杯放下,说道:“周君有令,叙不敢饮。”
许阳再三劝说,黄叙只是不听,周澈虽然态度温婉,却不肯改口,他万般无奈,眼珠一转,说道:“也罢,今晚咱们是听周君讲击贼为主,饮酒为辅。你不肯饮也就罢了。……,诶?你的这几个从人怎么也不饮?”
那几人中为首者说道:“不敢乱礼。”
“不敢乱礼?”
“美酒当奉尊者。少君是我等的主人,主人不饮,我等身为仆从,怎能先饮?”
许阳直着身子,瞪大了眼,欲待反驳,却又知对方说得不错,自己不占道理,半晌不知说什么好,气急败坏,干脆霍然起身,索性发怒说道:“今宵欢宴,举座十余人,人皆举白。竖子无礼,为何独你与你家的甲士不饮?……,你们不肯喝,是看不起我么?”
许阳这一发怒,满座色变。
东边席位上的那几个都是许阳的人。许阳什么性格?乡间纨绔,不学无术,目中无人,横行跋扈。所谓:“物以类聚”,他的性格如此,与他相交的人也就可知了。
登时就有两三人甩袖站起,怒视黄叙与那几个甲士,破口大骂:“死狗!子明敬尔等,允许你们以竖子、骑奴的身份登堂入室,与乃翁同席!反倒不识抬举?推三阻四,坏乃翁酒兴!……,怎么?敬酒不吃,要吃罚酒?”
早前许、黄两人在路上争斗时,不是只有许阳觉得受了辱,黄叙也觉得受了辱,只是看在周澈的面上,勉强不与之计较。可此时不但许阳突然翻脸,便连东边席上的那几个阿猫阿狗也叫骂辱人,他少年的脾气上来,再也忍耐不住,抓住榻边佩剑,“腾”地站起身,一脚把身前的案几踹翻,右手一翻,“当啷”一声,拔剑出鞘,怒道:“狗产婢养的奴虏,也敢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