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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往杨尚荆那儿一交,兴许就能将功赎罪了。
杨尚荆这种人在黄岩县折腾出来了什么东西,他还是听说过的。
“老爷,接下来,我等要做些甚么……”师爷看着县太爷,也不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一时间还有些悲戚,只不过就连他自己都没想明白,自己这是为了和县太爷的感情感到悲戚,还是在为了自己即将丢掉的钱袋子感到悲戚。
总之,很复杂。
“为今之计……只能去杨少詹事处负荆请罪了。”
到底是举人出身的,这陈知县在这时候还没忘了拽个文儿,然后站起身来,拍了拍长衫上的泥土,吩咐刚刚赶上来的家丁:“快,快去寻些荆条来,老夫要去负荆请罪!”
于是,很快,光着膀子的陈知县就来到了驿站外,这也就是浙南,要是再往北一点儿,这时候就能让他偶感风寒,然后直接与世长辞。
这会儿杨尚荆正坐在榻上,夸着那个总旗机灵,以后可以提拔提拔呢,就听见杨勤有些古怪的声音传进来:“少爷,那姓陈的知县已经来了,现在等在外面……”
“不见!”杨尚荆面色一沉,摆了摆手。
这种坑货见他干啥?见了面给自己咕咚一跪,自己是弄死他呢,还是不弄死他呢?
弄死他,显得自己气量狭小,没有容人之能,以后大佬们想给自己方便的时候,八成是么有之前爽利了;不弄死吧,万一某个理解能力有问题的小瘪三觉得自己很善良,念着“人善被人欺”,就给自己下个绊子,怎么办?
两难啊,所以还是不见好了。
然而杨勤的语气很古怪,表情更古怪:“少爷,那姓陈的打着赤膊,上半身未着寸缕,在门口跪着呢。”
卧槽,负荆请罪?你特么书读的不少啊!
杨尚荆刚刚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水,差点儿把自己活生生呛死。
这特么都哪儿来的多余的幽默感?有这个精力你去把县里的乡贤盯死,还至于出这种屁事儿么?
只不过吧,幽默感并不能让杨尚荆就这么放他一马,所以杨尚荆摆了摆手,直接说道:“让他走吧,就说本官如今受了伤,刚刚躺下,怕是见不了他了。”
坐在一旁的忠叔点了点头,心说自家少爷这是真要拿这个倒霉鬼立威了,于是自己站起身来,叹了口气:“这事儿,让老夫去做吧。”
没多会儿,站在驿站二层楼上的杨尚荆,就看着一个光着膀子的人,在血红的夕阳下,向着县城蹒跚而去,后面的人想要扶他都扶不住。
“他……罪不至死。”杨尚荆眯缝着眼睛,叹了口气。
刚刚回来的忠叔眉头一挑,一双依旧明亮的老眼慢慢地眯了起来,在他的认知里,杨尚荆可不是什么多愁善感的人,在对付敌人的时候,还没有过这种态度。
杨尚荆话锋一转,忠叔的脸上瞬间就有了笑意:“可是,他就是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