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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怒发冲冠。
郑飞黄坐下:七尺男儿的明俨,我一直夸赞他勇敢无畏,可在今日流了泪,看他的样子,是忍住了不哭。这事确让明俨伤心了,有时众口铄金,戳脊梁骨,确实没错。那些传言,够难听的,睡人能受得了?也难怪他会率性闯入,对我毫不留情面。明俨今日对我言辞举止无礼,怎么说都是我无礼在先,他情有可原。我有脸批评他吗?刚才,打他,吼他,也只是为了父亲的所谓尊严罢了。
大夫人房里,摘星像她报告:“夫人,大少爷怒气冲冲地,和老爷在书房里吵了一场大的,震耳欲聋。就为了老爷常去去社玖院一事,和那些不堪入耳的谣言。”
大夫人幸灾乐祸的叹了一声:“明俨,这是你自己讨你爹不开心,是你的红颜祸水弄得你父子不和,大娘可一丝一毫都未插手啊。”
郑明俨回到社玖院,该吃晚饭了。但秦雨青和董友姑见他一身盔甲也不换,什么话也不说,板着一张脸,是生气的样子。
董友姑冷静地说:“奶娘,给郑经喂奶后,再让他喝些鱼粥。雨青姐姐,人家不想吃饭,让他饿去吧,我们吃我们的。”
郑明俨叫所有丫环下去,然后问她们两:“你们还吃得下?”
“一日三餐,无量寿佛。”秦雨青自然地说。
郑明俨像是在审查:“我听到的好听的话可多了,郑家‘老爷喜蓝绿,府中多青衫’,‘郑家大公子为讨好父亲,谋个好前程,将自己的妻妾奉上,供父亲享用’。还有更难听的,你们想听吗?”
这些流言,秦雨青和董友姑遭有所耳闻,也不惊讶,秦雨青猜测:“明俨,你会来很久了,刚才去做什么了?”
“去至幸堂和爹吵了一架,告诉他,我不是王安石的儿子,不是傻子!”郑明俨吼着说。
“你这是喝了酒还是吃了火药?”秦雨青大声问:“也不问问情况,就听信外面的谣言,去和自己的父亲吵架!”
董友姑更担心的是:“明俨,我们忍辱负重地留在郑府,就是为了过安宁日子。你这么沉不住气,一有事,弄不清楚就去找爹吵架!看以后还有无安静日子过?”
郑明俨失去理性,自暴自弃地说:“有啊,雨青和友姑,以后你们好好伺候爹,不管白天黑夜,用尽你们的本事。我就可坐享其成,也不用担惊受怕了。我有得是安宁日子。”
董友姑过来,一巴掌过去。郑明俨发飙,站起来:“好,你这个婊子,我竟娶了个婊子回来。伺候了夫君还伺候公公。看我今日不……”郑明俨已将手抬高了,想一巴掌下去。董友姑已泪水涟涟,郑经听到吵架也哭了。
郑明俨放下手,坐下,冷静了一会:“友姑,刚才我说话错了,脑子糊涂了。可你是我的妻子,就不能直言请爹出去我们的社玖院?雨青,你是友姑认的姐姐,就不懂劝诫她,人要脸,树要皮?”
这话还是激怒了秦雨青和董友姑。
秦雨青吃不下饭了:“明俨,我和友姑怎么就不要脸你了?老爷日日来看郑经,难道友姑日日催他出去?”
董友姑也摸干眼泪,问一句:“明俨,天地良心,我和雨青姐姐和爹,清清白白,作诗,抚琴,带郑经。”
“可我没脸见人了!”郑明俨敲打着桌子,哭丧着脸。
秦雨青问他:“明俨,我问你,你这么痛苦的根源,全是因为谣言是吗?如果没有那些流言蜚语,说三道四,你会很开心,老爷日日来看望郑经,陪郑经笑,玩耍。是吗?”
这话说中了郑明俨的心思:雨青,我还没想到,你说中了我所想,可我该怎么回答呢?
郑明俨没有回答,只点了一下头。秦雨青趁此说:“你刚才骂友姑的话,我听了都伤心。我们也听到了这些流言,也在心烦,更担心你听到后悔生气难过。友姑一直在想该怎么办。刚才那骂人的话,你竟说得出口?还想真的动手,如果不是郑经哭了,你想把友姑打成什么样子?”
郑明俨狠狠刮了自己一巴掌:“今日爹打了我两巴掌,我不服气。但这一巴掌,是我替友姑打我的,我受之欣然。友姑,你……”
秦雨青和董友姑商量:现在我们在郑家弱势,不能让明俨和爹闹僵,连吵架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