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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晚上,郑明俨来到房里,董友姑看他神色凝重,也不玩闹,就静坐在他身旁,给他按摩头,捶腿揉肩。
“友姑今日有何不高兴啊,说来听听。”郑明俨想不出该怎么与荷兰人谈判,就和董友姑聊聊,以去心烦。
“友姑的不高兴,就是明俨的不高兴。我这是‘上行下效’。”董友姑凑在他耳边说:“跟你学的。”
“上行下效?”郑明俨若有所思地念着:“对啊,可以这么说。”
董友姑觉得奇怪,指责起他来:“明俨,你怎么这么说。‘上行下效,淫俗将成’,贬词,怎么还说要得?不过,如果众人效仿的是无关紧要,无伤大雅的事,就可以秉着法不责众的原则,不必受罚。就像,你偷看我梳妆一样。”
郑明俨坐起来,睁大眼睛,惊喜地望着董友姑,抓住她的双臂:“友姑你是如何想到的?‘上行下效,法不责众’,我知道明日该怎么说了。”
“明俨,你别晃我了,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了。”董友姑很迷糊:“看你这样子,像是要去开天辟地一样气质昂扬,可我想睡了,哪来那么好的气质陪你开天辟地呢?”
“开天辟地?开辟新市场?友姑,你什么都说的对,我都听你的。郑明俨总是那样心爱地揽她入怀:“友姑,我现在开心了,你也跟着开心了?”
董友姑手挡住他:“没时间开心,我在想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以前你从未这样说过。”
“那你好好想,看你何时想得通。”郑明俨抱着她,看着上方,已有了初步的谈判大纲。
董友姑吓坏了,差点哭了:“明俨,你说的话,我一句都听不懂。你是不是这些天把脑子想坏了?要是这样,可怎么办啊?”
郑明俨看她要哭了,自己心中哭笑不得,忙安慰她:“没坏没坏。刚才是在说生意上的事,没说清楚,所以你听不懂。我的脑子不会想坏,除非想你和雨青。懂了吗?”
“明白一点点了。”董友姑破涕为笑。
“那就让你更明白。”夫妻锦瑟了……
董友姑想:还好明俨没有问雨青姐姐去哪了,我真不想撒谎。可是,明俨,你一天都没见到雨青姐姐,也不问一句。我真是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秦雨青房里,敏嫣端着药进来,郑飞黄跟着来了。他还未说话,秦雨青心里就暖和了一些:“一官怎么知道的?”
“一天都不见你,到处看看,见到敏嫣端着药,就知道怎么回事了。”郑飞黄说的很简单。
敏嫣紧张了:“秦夫人,我没有说出去,大少奶奶按你的意思,也没有说。”
“敏嫣,我知道,你别怕。”秦雨青在病中竟笑了,前些天身子好的时候却总是苦着脸。
郑飞黄断过药给她喂药,自己先喝了一口:“这是祛湿的药,怎么染上湿气了?”
“哪里知道金门比泉州还湿,我也不是福建人,有些受不住。郑经可别遗传我这一点。”秦雨青些许担心地说。
郑飞黄给她喂完药,说:“郑经他生在福建,长在福建,哪里怕湿气?他现在就是只等着长大的小老虎,棒的很。雨青,你该担心的是你自己。这湿气是闷出来的吧?”
“吃了药,有些不闷了。”秦雨青仰望着郑飞黄下巴上的一点胡须:看着总是那么安之若素。
“雨青说笑了,这灵丹妙药也要三服才见效,你刚才喝完,就去了些许闷气?”郑飞黄笑她。
秦雨青没说话,想:一官,你比灵丹妙药还好。
“这样故意躲着是不想让明俨知道吧?”郑飞黄恢复了往日对秦雨青的温和。
秦雨青也忘了自己多次断情的誓言,坦然接受了,为他而展颜:“一官总能看穿我的心思。不知我有什么心思,是我自己也不知的,你告诉我吧。”
“你想让我也瞒着明俨?”郑飞黄问。
“你会的,是吗?”秦雨青很自信地问。
“只要你不再板着脸,我就帮你瞒着明俨。”郑飞黄也浅浅地笑了。
秦雨青更觉得欣慰了:“一官向谁在用棉花糖哄小孩子。”
“哄得你开心吗?”郑飞黄抚着她的额头问。
“不太开心。”秦雨青的笑容满面已出卖了她美丽的谎言。
郑飞黄也放心了:“敏嫣,打开北边的窗户,关上南边的窗户,湿气就不会那么重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