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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种植园区至少有五十顶同样的帐篷,智果大师的法体很可能在某个帐篷之中。但是,其余的帐篷中却肯定是同样的生长蘑菇的树皮人——想一想东浮市有多少人每天就吃这种人体上种出来的蘑菇,这多少有些让人反胃。
一个探长,三个修真者对着整齐排列的帐篷一时都犯了难:救不了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树皮人痛苦这很让他们难过。与其这样,不如不看。
但是,智果大师的遗体又必须找到,邹衍想到一个办法,说:“慧嗔,你不是会佛门蒙山宗的驱鬼术吗?用鬼物找找智果大师的遗体嘛!”慧嗔大摇其头,说:“不可不可!师父最讨厌鬼了,如果他知道我用鬼来找他,一定会骂死我的!”
慧嗔心中一直不愿承认智果大师已经死亡的事实,虽说有些愚蠢可笑,但是那份感情却非常感人。邹衍低下头,不再说这事儿。
梅望鹤从怀里掏出几枚一元硬币,往地上一抛,嘴里念念有词,“水雷屯,雷声动,雨水淋,万物初生,其初险,终必成。顺水推舟,大利东方……”邹衍不由问道:“梅望鹤,你这金钱课准不准?”梅望鹤说:“没试过,不过书上说挺准的——”看邹衍生气,他叫道:“这不是没有办法吗?”
任秋玲蹲在帐篷之间的水泥路上,仔细的检查路面的细微痕迹:“余凝烟的工作时间至少有五年以上,假定这五年来有那么一顶帐篷一直在解剖尸体,那么他们会用什么运送尸体呢?不会很复杂,就是手术推车。”三个修真者都没跟西医打过交道,一起问道:“手术推车?”
任秋玲解释说:“就是一张床的样子,下面安了四个小轮子——它车辙印比自行车的轮胎印还要窄。假定几年来一直有手术推车将尸体推到某个帐篷里,再坚硬的路面也会压出痕迹——”她用手扫开路面上的浮尘,说:“找到了,大家跟我来!”
“再来一次吗?”蒋苇笑着对余凝烟说:“你要配合我的工作,快点隐身啊!你不是会隐身吗?你倒是给我隐身啊!”他狞笑着将调压器的旋钮拧到最大。
“呜呜呜……”余凝烟再一次抽搐起来,更多的白沫从她的嘴角流出。但是蒋苇控制得非常好,眼看她要晕过去,立即关了调压器。
“求我!”蒋苇说:“你应该求我!”因为虐待余凝烟让他感觉到一种操控别人生死的优越感,他兴奋得有些晕晕乎乎的。“知道吗?”他贴在余凝烟的耳朵边轻声说:“你是一个优秀的科学家,是我在数据上做了假,让高层怀疑你的……因为我讨厌你指手画脚的样子!更因为我很羡慕你的位置。哈哈!”他得意洋洋的直起身,对着身边的助手说:“看起来她还不能自如的控制隐身的能力,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应该帮她一把……”
他把手伸向了调压器的旋钮。
余凝烟把脸别到一边,她看到另一台解剖床上智果大师已经被解剖得差不多了,大脑、内脏都被取了出来,放到解剖床边桌子上的一个方形盘子里。
她控制不了自己身体的抽搐,但是她却紧紧的抿着嘴唇,不说一个字。
她又想起了寒冰流浪者,那个一个字都不说的异能者。他为什么不说话呢?她曾经猜想过这人先天有残疾,后来又猜想这人是后天与人交流少,但是直到此刻她才明白:
沉默也是一种态度,一种决绝的态度。
“莫以今时宠,忘却旧日恩;看花满眼泪,不共楚王言。”余凝烟的脑海里浮现出一首唐诗。
这是一首怀念息妫的诗,讲的是春秋时期一个美丽的女子名字叫息妫,楚王为了她灭了两个国家。楚王得到她之后,她为楚王生养了儿女,却三年不和楚王说一个字。
沉默是弱者的反抗,虽然它无力,却是弱者唯一能做的反抗——就像今天的余凝烟对蒋苇一样,也像当初寒冰流浪者对余凝烟一样。
蒋苇的手已经摸到调压器的旋钮上,却又缩了回来,“给点反应!”他恶狠狠的对余凝烟说,“别摆出一副死猪样,我就要失去耐心了。”他举起手术刀,“我会在你的心窝处做一个切口,从切口处塞入内窥镜。我不会用一点麻醉剂,也会避开一切重要的器官。你将在痛苦中挣扎两个小时以上才会死去,而在这之前,我们将收集你的一切生命数据——正如这些年你教我的一样。”
余凝烟被汗水湿透的皮肤上涌现出一层鸡皮疙瘩,但是,她依然不说一个字。
蒋苇将手术刀再次放在余凝烟的胸窝处——这里距离心脏很近,而且肌肉很少,方便做切口。
这时,一束光射了进来,一个闪着金光的魁梧僧人撩开了解剖室的布帘儿,探头向里望。阳光从他身后映出来,把他照得有如天神一般。正在解剖智果大师遗体的那位科学家大怒:“什么人?一点规矩都不懂,滚出去!”
那僧人正是慧嗔和尚,他看一眼解剖床上的智果大师,突然一声怒吼,冲过来冲着愤怒的科学家头上就是一巴掌。那科学家怎么禁得起一掌,应掌倒地,五窍流血,显然已经死了。
其他助手有跑的,有冲上去跟慧嗔和尚打的。慧嗔和尚极其厉害,拳打脚踢,三下五除二将解剖室里众人杀了个精光。
任秋玲、邹衍和一个老道也钻了进门,三人也不管解剖室里助手们的死活,围到余凝烟的解剖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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