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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砰砰砰的往地上砸。
很快，额头浮现出一片血迹。
血液顺着往下流，滑过她眼睛，经过她的鼻梁，配上坑坑洼洼的痘印，像只奇怪的野兽。
顾长歌抿着唇。
大房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心狠手辣，能沉的住气。
直到顾婉婉脸上都是血，大房才哎哟低呼声，她上前，作势让婢女架起脱力的顾婉婉，“婉婉，你这是做什么呢？咱们都是一家人，出了什么事，自然会帮你的。云溪，去给你三姨娘看看，是怎么回事！”
顾云溪沉着脸，从人群中穿过，直奔里屋。
从里面飘出的三房的哭喊，依然让人头皮发麻。
大房边往里面走，边悠悠的说道，“婉婉啊，你年纪也不小了，前段时间，和李公子的事情泡汤之后，大娘一直觉得挺愧疚的，觉得对不住你，总想着再给你寻一门亲事，你说巧不巧，还真让我找到一门合适的。”
全体缄默。
之前搞出来那么一出为难顾婉婉，为的就是这个事吧。
顾长歌看着顾婉婉，莫名想笑。
什么叫小巫见大巫，什么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以前总在她跟前作妖作妖的，放到人老奸巨猾跟前，完全不够看。
大房这一手狠啊，根本不给顾婉婉拒绝的权力。
半晌后，沉默的氛围被打破。
顾婉婉低低的回答，“全凭大夫人做主。”
“既然如此，那我就把你许配给城东的徐家三少爷了。徐家财大气粗，世家望族，祖上曾经受过先帝的封赏，这么一想，的确是门好亲事。”大房兴奋的说道。
又是半晌，顾婉婉缓缓的道，“谢大夫人成全。”
“你同意就好，婚事定在下个月，我回头就跟老爷说。”
顾婉婉直点头，藏起来的拳头死命的握着，恨不得捏碎。
城东徐家三公子，是个丑到极点的变态，听说曾经喝人血吃人肉，浑身都是长毛。
大房这个毒妇！
顾婉婉恶狠狠地想，她姑且先答应他们，只要等娘亲恢复后，想办法得到顾鸿信的宠爱，就不怕翻不了盘！
再不济，她就用湘怜的事情，威胁顾鸿信，逼他退掉徐家的婚事！
房间里的众人沉默着，只有不断走动的脚步声，夹杂在一声又一声凄厉的呼喊声中。
蓦地，那呼喊声戛然而止，宛如崩断的弦。
顾婉婉啊的尖叫一声，晃着起身，冲进屏风后，没过多大会，就传来痛哭声。
“娘！娘你怎么了！”顾婉婉看向顾云溪，可怜的道，“阿哥……”
“她晕过去了。”顾云溪拧着眉头，“不过，醒来情况也不乐观。”
“什么？”顾婉婉不解。
顾长歌跟着大房进到里间，见到了床上毫无生机的三房。
她迅速消瘦，几乎只剩皮包骨头，身子和脑袋形成非常诡异的角度。
顾云溪深吸口气，如实的问，“三姨娘是否经常服用寒食散？就是所谓的五石散。”
顾婉婉惊讶，她什么都没说，可表情出卖了她。
顾云溪见状，继续道，“经常服用五石散，会导致瘫痪，就像三姨娘现在这样的脑瘫，脑瘫症状类似于中风，脑脉痹阻，口舌歪斜，偏身麻木，她都有。不仅如此，她脉搏虚弱，气数将尽，府上可以准备后事了！”
“不！”顾婉婉受到了刺激，嗷嗷大喊着，她死命的抱着三房的身子，死死的抱着。
即便如此，三房还是在次日凌晨就走了。
顾长歌是被墨君邪叫醒的，她睁开眼，对上他光洁的胸膛。
有那么一瞬的迷糊，她哑着声音问，“什么时辰了？”
“天还早，不过你得起了。”墨君邪揉揉她的脑袋，率先起身。
没过多大会儿，他拿了条毛巾，给她擦脸擦手，然后亲自伺候穿好衣服鞋子。
顾长歌还是眯着眼睛。
墨君邪无奈，上前捧住她的脸，吻落在她嘴巴上。
撬开她的口腔，长驱直入，直吻得她连连喘气，墨君邪才放开她，勾勾她的手，道，“三房走了，你得去看看。”
一瞬之间，什么困意都没了，顾长歌小跑着到了三房别院，大老远就听见婢女们的哭声。
她看见女婢们给三房穿上了寿衣，看见顾婉婉哭的狰狞断气。
顾长歌立在夜风中，寒意从脚底往上窜。
三房毕竟是妾，仪式一切从简。
大房原本的意思是直接埋了省事，毕竟吸食五石散不是什么光荣的事，传出去全府都得遭罪。
后来还是顾婉婉去求她，大房才同意，允许守灵三天，之后必须下葬，免遭晦气。
顾婉婉感恩戴德，连着三天守在灵堂前。
临近下葬的时候，不知道去哪里的顾鸿信，搂着红雪晃悠悠的回来了。
听说三房死了，顾鸿信到别院看了眼，不以为意的说让赶快埋掉。
顾婉婉红着眼睛瞪他，一字一顿的说，“我娘是因为五石散死的。”
顾鸿信立刻吓得白了脸，连连追问，“如何？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因为五石散死的？”
他反应变得太快太明显，顾长歌看的真切，她杵在一旁，不动声色的眨眨眼，长长的睫毛，遮去眸中的暗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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