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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他是老鼠胆子,晚上要等着你们都睡了才敢睡的,总怕人趁他睡着把他自己甩下,你们也早些睡,睡不着了也他娘装两声呼噜给他听,还有,吃喝记得伺候着,别怪老子没提醒,早上没有汤,他可要摔碗砸锅,再就是他的衣裳总要自己洗,你们瞧着点儿,若有没洗净的地方再洗上一遍……”
话说到这里,唐鬼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他娘的,老子又不是老妈子,这些破事儿你们自己去折腾,去吧,该干嘛干嘛去。”
唐鬼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余光之中瞧见魏大锤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偏是这样,唐鬼就偏不去看,他拎着茶壶又灌了一口,“都滚蛋,老子得把好茶叶藏起来,免得你们趁我走了偷偷用!都不许偷看啊!”
这是一份婉转的逐客令,唐鬼不想再说下去,也不想有人送他,离别这种事儿总要一个人做,书里都是这么写的。
窗外的天色将要暗了,刑三不语,只是默默点起了油灯,魏大锤站在黑暗处,肩膀微微抽着,他狠狠吸了下鼻子,闷声闷气道:“我去给当家的把灯亮起来,总不能让你这么黑灯瞎火……以后谁给你点……”
“别了,”唐鬼上前吹灭了刑三刚刚点起的油灯,“浪费,等老子回来再说。”
那天晚上,唐鬼就着夜色出了门,灯火旖旎的上海街头,唐冕似乎是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他没有迎接唐鬼,而是静静地看着对面的广告牌,涂脂抹粉的女人毫不吝啬地搔首弄姿,对每个人展现着笑容。
“多看两眼,”唐冕仍穿着西装,手中提着行李箱,油头粉面的样子在唐鬼看来未免有些装腔作势的意味,可唐冕却是格外认真,“等你再回来,这一切如故,但你却不同旧日,到时眼里看见的什么,大概都是另一幅模样了。”
“或许,”唐鬼耸了耸肩,“愿你此言不虚。”
嘴上虽是这样说,唐鬼却没有唐冕的兴致,离别这种事儿像喝烈酒不能细品,要一口灌下去,要头也不回,他不耐烦地伸了个懒腰,也不理会唐冕,转身便混入了人流之中。
南郊的宅邸里,弥光对窗而立,她对什么假惺惺地送别没什么兴趣,只是看着天上明月,他很快就会离开上海,此后看到的便是与自己所见不同的另一片月光,虽说有些伤感,但只要想到是他,弥光却有种坚定,那是一种暖洋洋的底气。
就是连缘由都没有的坚定着他一定会回来。
而在弥光的房间对面,盲丞的房里没有燃灯,但盲丞知道自己对面坐着个人。
“我啊,是赌气,他知道的,倒是齐少爷也没去送送,该不会真是害怕吧?”
盲丞的话阴阳怪气,让对面的齐孤鸿不知道怎么接,不过也真是被他说中了,齐孤鸿没有勇气亲自送别。
“别总不说话啊,他走了,您又这么不声不响的,那我多没劲不是?”
齐孤鸿沉吟片刻,才终于挤出来一句道:“我会替他照顾你。”
“那可多谢,只不过,他留我下来不是为了让你照顾,”盲丞摆弄着自己的指头,晃着腿道:“他是留我顾着您。齐少爷,他有他要做的事儿,知道自己能做成,用不着我们,您就不同,是够让人费心的,不过既然把我留下来了,咱们也该念叨念叨接下来的事儿。”
齐孤鸿何尝猜不到唐鬼的心思?只是这话从盲丞嘴里说出来,齐孤鸿不免觉得心头沉了几分,他看着盲丞枕边塞满现大洋的布包,唐鬼舍下他全部家当,留下他所有兄弟,这份担子着实让齐孤鸿觉得肩头不轻巧。
“好好干,有我们,好歹闹出点儿响动,别负了他这份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