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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杨府上的下人早已入睡,院中的灯笼泛着朦胧的光亮。秦良玉身着夜行服,身形与夜色混为一体,她紧贴墙角而行,准备将杨府翻个底朝天,但无奈杨府太大,她一时不知该从何处翻起,正犹豫时,听得一人在不远处道:“我知道你哥哥身在何处。”
秦良玉瞧着对面人脸上那熟悉的面具,心中对其防备已不似头一次见面那么强烈,这人武功似乎有些高深,素来都是神出鬼没,且知道的事也不少,大多又具有一定的可信度,秦良玉以为这人之所以对杨应龙爱的如此深沉,大约是杨应龙曾几何时不当心或有意挖过他家祖坟,不然她也委实想不出什么爱意才能使他达到此等境地,她当下垂了眼:“有劳。”
那人一言不发的转身,轻车熟路将秦良玉带往关押着秦邦翰的屋子。
这屋子有专人把守,这些人并不是戎装加身的侍卫,看样子应当只是杨府的院丁一类人,两人一班岗,双方正在愉快的谈着天。
秦良玉俯身在屋顶,低头瞧着地上不知说到了什么地方,正笑的十分开怀的两人。少顷,她双腿勾住房梁,倒垂在屋檐,而后利落跃下,静静落在两人身后,随即一手揽住一人脑袋,向中间那么使力一撞,两人不待做多反应便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因两人倒的地方不合适,挡住了门,秦良玉又将两人踢远了些,这才转身推了下门,但听门上“哐当”响了一声。里面的人似乎听到了动静,暗哑的嗓音飘了出来:“谁在外面?”
秦良玉见门上挂着把重锁,可见杨应龙是多么的紧张那块玉牌,她握住那把十余斤重的锁掂了掂,压低嗓音:“二哥,是我。”而后运气,抓着锁向墙上一撞,再向下一拉,清脆响声过后,锁头静静躺在秦良玉纹路清晰的掌心之中。
屋中灰尘弥漫,秦邦翰被吊在屋子的正中,只有脚尖点在地上,身上的鲜血早已凝成血块,有些伤处已结了痂,面上更是脏污一片,已瞧不出面貌。
秦良玉只觉气血倒流,咬着牙,一掌将锁着秦邦翰的铁链震断。
少了铁链的牵制,秦邦翰身子重重倒在秦良玉身上,却仍故作淡然道:“我没事,不过是受了些伤,你莫要与杨应龙为敌,我们并不是他对手。”
秦良玉未置一语,心中却已是怒火滔天,他杨应龙如何对她不打紧,眼下竟将爪子伸到了她的家人身上,这口气秦良玉无论如何忍不下去,她扶着秦邦翰朝屋外走,许久才将胸口的怒意压下,声音粗嘎:“哥,我先送你去城中。”
“而后你有何打算?放火烧了杨府?还是将杨应龙杀了?”戴面具的男子方才一直未出声,此时见秦良玉的面色委实太差,这才忍不住开口。
秦良玉扶着秦邦翰,目视前方:“我眼下什么都不会做,他欠我的,待到了时机,我一样一样的讨回来。”
男子仰头笑了笑:“你倒是出乎老夫的意料,我以为你会沉不住气。”他话语中不难听出赞赏:“老夫果然未瞧错人!不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眼下不忍,定会乱了大谋。”他说罢低头捡起地上的锁,又挂在门上,而后扶住秦邦翰的另一侧手臂:“你哥哥这伤都是皮外伤,上些药便好了。”
秦良玉应了一声,又问那人:“两次照面,我还不知如何称呼前辈。”
“你唤我盈伯便好。”似是这两字勾起了盈伯的伤心处,待告知秦良玉称呼后,盈伯便未再说话。
两人将秦邦翰带到城中,街道两旁的客栈不少,盈伯却是瞧也不瞧,直接叩响相对来说,不十分起眼的一家客栈的门,里头传来的声音初始还十分不耐,待开门后瞧见盈伯时,小二立马换了副嘴脸,恭敬将几人请到了屋中。
“备热水,再找些金创药来。”盈伯吩咐了小二后,顾自将秦邦翰带到二楼,将人安置好,转头瞧着秦良玉:“你先回去吧,莫要让杨应龙瞧出什么倪端。”
秦邦翰也瞧着秦良玉,面上不无担忧:“你就这么回去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秦良玉摇头,临走前叮嘱秦邦翰:“万事当心,勿要挂念我,我与马千乘在一起,杨应龙也不会对我如何。”
秦邦翰听她提到马千乘,眉眼也舒展不少,但仍是不放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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