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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脚步,柳航逐渐靠近恽夜遥所在的那间房间,他不知道爷爷他们还在不在,如果不在的话,必然在最后一件房间里。
还有一件事,柳航没敢告诉柳桥蒲,就是秦森手里的那一抹鲜红是他故意弄上去的,当时秦森在楼梯间的时候,用手去够墙壁上的缺口,柳航正好在隔壁,就顺手在墙壁上摸了一点血迹。
现在柳航的手指上,还残留着血迹,他那时只想要吓一吓秦森,现在不一样了,他要秦森付出代价。
心里想着,柳航把手伸进了口袋里,那里有一样小小的,尖锐的东西,是他刚刚从厨房里拿的,紧紧握着精致的手柄,柳航手心里冒出冷汗,他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刚才离开的门扉就在眼前,柳航不免后退了一步。
要真的让爷爷知道他现在的想法,不用法律来找他,爷爷就会亲自把他送到法官面前去,柳航的心颤抖着,不过瞬间的犹豫并没有能阻止得了他,他依然伸手推开了那扇房门。
可是当柳航进入房间的时候,房间里漆黑一片,什么人也没有,他立刻穿过房间向走廊更深处走去,路过大桌子的时候,并没有往下面看一眼。
但他手里的寒光却扎扎实实落在了另一个人眼中,那个最疼爱他,也对他最严厉的人。
死亡带来安宁,在三楼之上,女仆被带走了,安茜搂着即将代替自己的女孩,躺在床上,两个人头靠头的睡姿,就像是亲姐妹一样。安茜梦见小女孩喊她姐姐,同时,她也梦见自己的母亲就像白色天使一样站在远方。安茜伸出手去,希望能够靠近一点母亲,多年未见,母亲还是那么年轻美丽。
可是,无论他如何伸手,如何靠近,母亲的位置一直都在远方,好像会随着她的移动而向后退去。安茜明明看到母亲的脚纹丝未动,情急之下,他整个身体向前扑倒,也就是这个时候,安茜因为头顶床板的撞击醒了过来。
幸好,梦中的举动并没有惊醒身边的小女孩,安茜坐起身来,靠在床头开始思考,多少年来,他终于搞清楚自己父亲的目的了,父亲既不是想要接回母亲,也不是想要把自己当摇钱树,自己所说的话父亲根本就没有听进去,他有一颗真正的摇钱树,而楼下的所谓管理者,还有刚才的那个女不和自己,都只是为那颗摇钱树铺路的棋子。
可惜,父亲最后还是授人以柄,刚刚带着女仆的男人,才是真正掌控一切的人,安茜不在乎谁掌控这些事情,她只想要夺回属于自己的权利,首先就是自由。
没有自由,安茜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困死在三楼之上,刚才缺口的打开方式,安茜看得清清楚楚,那你是她唯一离开三楼的途径,因为其他房门的钥匙,都在她的父亲安泽手里。
但要离开三楼,他就必须让这里有一个代替者,这个代替者现在就在他的床上,安茜低头看了一眼,对自由的渴望压制住了对小女孩的愧疚,安茜深深吐出一口气,喃喃地说:“抱歉,我会尽我所能补偿你的,只要,我能够得到永恒之心,和父亲的财产。”
一句若有似无的承诺,并不能带来任何实际意义上的价值,只是想要掩盖愧疚的借口而已。安茜重新靠在背后的床板上,他感觉床板硬邦邦的,背脊有些疼痛,可是她不想移动,因为维持一个姿势,可以让身边人睡得更加舒适、
时间1分1秒的过去,安茜再一次开始打起瞌睡,而且一楼和二楼发生的事情,她此刻一无所知。
娱乐室一角已经露出了里面未粉刷过的墙壁,这里并不是木质结构的,而是水泥砖瓦砌成。
对于纸牌别墅来说,最底下一层必须承受住上面所有的重量,所以一楼墙壁是砖瓦结构也就很正常了。
墙壁上的灰色水泥抹得并不平整,凸起一个又一个小小的尖端,枚小小的手擦过墙壁表面,如同擦过一层粗砂纸,她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向上望去。
墙壁顶端有小小的裂缝,枚小小把凳子搬过来,想要站上去试一试裂缝的宽度,这个时候她才发现,从其他房间搬过来的凳子放在这里,根本就站不稳。
不管怎么放,都好像瘸了一条腿一样,摇摇晃晃的,枚小小试了很多次都试不好,把凳子搬开,地面是平整的。
枚小小又把音箱架搬过来,音箱架同样是四条腿,放在这里却四平八稳,一点都没有问题。
她又换了一把椅子,还是放不稳,这种奇怪的现象,把她身边几个人都吸引了过来,但他们也全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枚小小问于恰:“您知道这边的地板为什么会这样吗?”
于恰思考了一会儿说:“会不会是地板倾斜的缘故。”
“我看不像,”唐美雅在边上插嘴:“如果是地板倾斜的话,那么音箱架也应该放不稳啊,为什么只有椅子才会这样呢?”
两个人的回答等于没有回答,枚小小当下身体,凑近地板观察,对面上平平整整,甚至连个小坑都没有。
这一回,女警真的有些搞不清楚了,她那搬过来的椅子靠在墙壁上,试了又试,每一次只要是椅子都是瘸的,而这个房间里的家具却没有问题。
逐渐,枚小小注意的目标开始从地板转移到了墙壁上,这个时候,她才注意到椅子靠背的结构,好像能卡住墙壁上那些凸起的尖端。
“这个……啊!原来是这样,你要不把椅子靠在墙壁上就行。”枚小小说着,示范给其他人看。
“我们要庆幸,上去的人不是单先生,对吗?”枚小小转身看着单明泽,说:“你是为了复仇回来的,但你的理智战胜了冲动,所以,你选择与我们合作,共同对付诡谲屋中的凶手,还有谋害西西的人。”
单明泽脸色阴沉,并没有答话,只是微微点头,算是回答了女警的问题,事实上,在他心里,早已经有接下来的盘算,他要借助刑警的力量,而不是全盘与刑警合作。
枚小小又问于恰:“老于,你既然感觉非常害怕,那为什么之后还要答应安泽回到山上来帮他维修房屋呢?”
第两百七十六章纸牌别墅的结构解析六:危机
“按照常理来说,我确实没有必要再到这座山上来,”于恰解释说:“但奇怪的是,自从修建了诡谲屋之后,我哥哥好像对此非常感兴趣,时不时问道房屋的事情,一开始我怀疑是不是他在觊觎房子里即将入住的孩子,因为在如此偏僻的地方,他们更容易下手。”
“后来,我发现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哥哥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房子本身,有一次,他甚至提到了连我都还不知道的塔楼和钟楼,令我非常惊愕,从那个时候起,我就怀疑哥哥同诡谲屋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为了进一步弄清楚状况,我才答应安泽帮他维修房屋,我想借此机会试探一下,安泽背地里是否与我哥哥有瓜葛。不过当我有意无意提起哥哥名字的时候,安泽的反应都很自然,看不出破绽来。”
“你第一次去维修房子与你假造房屋大概相隔了多久?”枚小小问道。
于恰想了想说:“大概……一年半左右吧,我回去维修的时候,自己也吓了一跳,房子的塔楼、钟楼、还有偏屋二层三层都已经建设完毕,而且与我之前的设计方案大不相同,很多地方都改动过了。”
单明泽离开之后,文曼曼和杂货店老板夫妇坐在血糊糊的房间里发呆,她想起自己还没与告知中年夫妇刚才遇到的危险,开口说:“阿姨,叔叔,我来的时候发现……”
“小姑娘,你是怎么来的?”杂货店老板打断文曼曼的话,问她。
“我吗,我跟他们一样,从雪地里过来啊!”文曼曼很奇怪,这有什么可以怀疑的呢?
杂货店老板低垂着头,没有继续就问下去,而是喘口气站其身来说:“小姑娘,你帮我把西西抬到楼下大门口去吧,在这里她的尸体很快就会发臭,然后我们把房间清理一下,其余的问题等一下再说。”
“哦,好,好的。”
文曼曼并不害怕西西的尸体,跟杂货店老板两个人一头一脚搬起来向房间外面走去,尸体下面还在不停滴落着鲜血,杂货店老板娘坐在床上喊:“你们两个小心一点,别忘了给西西包上毯子,她实在是太可怜了。”
“知道,老婆,你放心吧!小姑娘,注意脚下。”杂货店老板回应一声,两个人走到楼梯口,他先行下楼,文曼曼跟着他的步调往楼梯下面走,走动的时候,文曼曼提醒了一句:“叔叔,小心上面有东西掉下来。”
“什么东西?”
“现在没法说清楚,反正你小心就是了。”
文曼曼话音刚落,杂货店老板就感觉脖子里好像有什么细小的东西钻进去了,不像是虫子,而像屋顶上落下来的雪花,冰冷还有些湿漉漉的,他偏了偏头,没有怎么在意,继续一步一步退到楼下。
文曼曼问:“老板,有东西掉进你脖子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