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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就快要玩火自焚了……”
恽夜遥声情并茂地继续念着日记,从刚才柳桥蒲的分析中,他们没有得到什么太多的线索。恽夜遥手中的日记,确实像是安泽女儿留下的,因为涉及到当年某些家具位置和房间装饰,厨娘婆婆也证明那确实是正确的。
秦森的质疑反而让大家都安静下来,认真听着恽夜遥阅读日记,就好像听过去的女主人在讲述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一样。
当恽夜遥念到‘玩火自焚’这四个字的时候,他身边一把椅子毫无预兆地重重倒在地上,椅背砸向恽夜遥的身体一侧,颜慕恒眼疾手快,伸出手臂挡了一下,他的手臂没事,椅背上的木头却随着他格挡的动作,‘啪’地断了一根。
大家都用惊愕的目光看着这一切,由于事情发生得太过于突然了,所以,除了老刑警和颜慕恒没有人做出行动。
柳桥蒲问了一声:“小子,你没事吧?”
“有!”柳桥蒲迅速摸索着口袋,从里面找到吸烟用的打火机,然后点亮凑到钥匙底下。打火机的火苗在灯光下恍惚不定,就像周边每一个人的心情一样,极度的恐惧让他们无法行动也不能说话,只能看着眼前的事态,一步一步向未知的方向发展。
给钥匙消过毒之后,颜慕恒再次看了一眼已经吓到不知所措的恽夜遥,拿钥匙抵上恽夜遥小臂发黑的部分,闭上眼睛狠了狠心,手里的钥匙一下子扎入了皮肉里面,恽夜遥立刻发出一声惨叫,被柳桥蒲捂住了嘴巴。
随着钥匙一点一点向下滑,恽夜遥皮肉翻开的地方,大量乌黑色的鲜血涌出来,其中夹杂着丝丝缕缕鲜红色,十几秒之后,鲜红色变得多了,开始代替黑色鲜血,出血量也减少了很多。此时恽夜遥和颜慕恒两个人身上的衣服和裤子表面都已经被血染透,恽夜遥也支持不住昏了过去。
颜慕恒一把将他抱进怀里,小遥总算是活下来了,下一件事,颜慕恒就要找在场的人算账,他把小遥手里的黑色笔记本交给柳桥蒲保管,不顾老爷子在后面警告他的声音,回头用一种骇人的眼神看着在场的人,瞳孔中如同淬上鲜血,被他看到的人全都吓得瘫软在椅子上,一动都不敢动。
“颜慕恒!你冷静一点,现在还不确定到底是……”
“老师,你不要说了,现在,请让我掌控局面!”
“你……不要忘了你的职责!”柳桥蒲没有办法,只能提醒了他一句,看到颜慕恒点头,他才闭上了嘴巴,如果颜慕恒不做出格的事情,柳桥蒲不会动手阻止,因为他也对凶手的做法愤怒之极。如果颜慕恒要伤害在场的人,那么柳桥蒲一定会全力制止,他不想让颜慕恒因愤怒而毁掉自己。
“是谁?我只警告一遍,最好自己承认,如果被我查出来的话,后果我可不负责任!”颜慕恒咬牙切齿的说,那隐藏在幽暗森林之中,残酷冷静的另一半意识,仿佛又侵占回了他的脑海中,让他变成了‘恶魔’。
面对凶神恶煞一般的男人,所有的人全都沉默了,许久之后,久到颜慕恒即将要爆发的时候,一个女人的声音终于从旁边传了过来,她回答的话语居然不是解释,也不是给自己脱罪,而是质问!
“小恒是谁?”枚小小问,她看到颜慕恒瞳孔中空洞的眼神,从唐美雅祖孙怀里抽回双脚,手也摆出了戒备的姿势。
颜慕恒依然一动不动,说:“小恒就是Eternal,也是我的永恒之心……”
“是日记中提到什么,让你感觉到危险了吗?”枚小小伸手从颜慕恒垂着的右手手指间接过黑色日记本,翻开到他刚刚看的那一页,却没有看到任何异常的词句。
当女警再次抬起头来诧异地看向颜慕恒时,看到了颜慕恒朝向她的目光,颜慕恒问:“你认为现在的我是谁?”
“是你自己,爱着小恒的小于,对不对?”枚小小立刻回答。
“是的,十几年来,我的感情从来没有停止过。枚警官,你听我说下去,我不知道日记是谁写的,也不知道火灾之前的事情,我在诡谲屋生活到现在,只见过怖怖、管家先生、厨师先生、王姐和厨娘,当然还有文女士。”
“那么说,管家和厨师真的不是同一个人?”
“是的,厨娘也知道这件事,他们都是小工人,一个善良,另一个却贪得无厌,我不知道厨娘、怖怖还有王姐与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在诡谲屋中扮演小恒那么多年,我从来没有搞清楚过他们之间的关系。”
“那你为什么要扮演厨娘的儿子小恒,欺骗她呢?”枚小小连续提出问题,戒备一直都没有松懈,她知道,颜慕恒一旦改变人格,现在楼下只有自己一个人可以制得住他,单明泽留在了餐馆里,其他人中还有两个老人,枚小小必须保护他们。
老师和恽夜遥在楼下的安排,枚小小承担的风险非常大。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当然,谢云蒙虽然上楼去了,他也不会不管枚小小这里,后招肯定是留好的,只不过不到万不得已,枚小小认为自己的能力不需要动用后招。
回答的声音超乎想象般平静,颜慕恒坐回椅子上,把受伤那只手上的纱布一层又一层解开来,露出他那血肉模糊的手心,正对着枚小小,似乎是在证明自己并没有失去正常的意识。
“我,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西西之前一点迹象都没有…这种事情不是应该……那个呕吐,对,呕吐恶心的吗?西西没有过呀!枚警官也没有说西西有什么异常?怎么会……?”文曼曼结结巴巴的说,她是真的懵了,一点脑筋都动不出来。
“我说你呀!帮忙就可以了,单明泽你去搬外面的水,还有让我老公去拿个脸盆过来!那个小姑娘,你继续把干净的毛巾给我找出来,等一下水来了,把地上这些毛巾都给洗干净了,对了,不要忘了让我老公找找看肥皂在哪里?”老板娘急吼吼的关照着,根本没有抬头看文曼曼的时间。
文曼曼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多啰嗦,干活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她立刻把羽绒服扔到一边,挽起袖子开始找干净毛巾,而单明泽则一桶一桶的往屋子里搬桶装水,仿佛是发泄心中的怒火一样,单明泽每次放下桶装水的时候,都几乎要把地板给砸裂。
西西腹中还没有成型的小生命,终于随着鲜血一起流到了体外,但是之后的时间里发生的事情,给了单明泽致命的一击,他们想尽各种办法,都没有止住大出血,只能看着西西一步一步走向死神,再也无力回转,纯白色的幽暗森林中,西西的灵魂在对着单明泽哭泣。
而现实中,单明泽的灵魂被恶魔紧紧捏在手心里,他像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一样,滚烫的眼泪如同床上触目惊心的鲜血,仿佛要灼坏他的眼眶和心灵,单明泽再也受不了了,他疯了一样冲出门外,却被杂货店老板死死抱住,两个人就这样扭打着一起滚落到楼梯下面。
杂货店老板想要压住单明泽的双手,但是毕竟年纪大了,试了几次都被单明泽挣脱,脸上还重重地挨了他好几拳。
“单明泽,我跟你讲,你冷静一点!西西已经这样了,这不是刑警的错,是我们没有看护好西西,有火就冲我们发,发完了就给我乖乖待在这里,不要去破坏刑警们的调查工作!”
“你给我让开,我要去把辜负西西的那个混蛋揪出来!我要杀了他!”
“你杀了他,只会让自己坐牢!西西会愿意吗?会开心吗?你难道嫌制造的麻烦还不够吗?!”
看着两个男人扭打,杂货店老板娘和文曼曼只能在一边干着急,杂货店老板娘身上手上满是鲜血,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冲下楼梯就去帮自己老公的忙,文曼曼此刻也想下去帮忙,但没想到更加糟糕的事情就在这一刻发生。
恽夜遥此刻的头脑比刚才清醒多了,说话也不再断断续续,也许是谢云蒙温暖的怀抱给了他力量,演员先生努力让自己振作起来,继续说:“我们现在没有办法知道管家先生想要拆穿怖怖的目的是什么?只要等我们了解房子里所有的人,看完安泽和女主人留下的日记之后,才能下定论,但是,怖怖,管家先生的死我想无论如何都跟你脱离不了关系。”
“我不是凶手,我没有杀死任何人,你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怎么可以胡说八道?!”怖怖歇斯底里地吼道,她已经不再是那个懦弱胆小的小姑娘,坐在不远处的王姐,到现在都无法相信,她心中当女儿一样对待的怖怖居然会变成这幅样子。
王姐说:“恽先生,谢警官,你们说怖怖会不会偷文女士一样……”她说这话的时候很犹豫,因为她不知道对于文女士的变化,究竟该用什么样的措辞来说?也不知道恽夜遥心里是怎么想的?
恽夜遥说:“不,王姐,怖怖和文女士不一样,我说过,她就是安茜,而安茜并不具有双重人格。怖怖,一直以来,你伪装是为了什么?我想你这张年轻的脸庞,是用你父亲的钱去整容得来的吧?以你当时的年龄到现在。也应该是要超过30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