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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拉住了恽海左的衣领……
“啊!原来那个美女是你姐姐啊!她确实来借过厨房,可早就走了啊。”说着,吴禾看了一看手表,确定说:“她大概是7:10左右离开的,现在都7点半过了,你们的车停得很远吗?”
“没有,就停在路边,这边可以看得到。”说完,罗意凡用手一指,吴禾与沐言果然看到对面马路边上有一辆保姆车,是白色的。
罗意凡继续说:“姐姐在我身边的时候,一般不会不打招呼就离开很长时间,能不能请你们让我进来,上楼去看看姐姐在不在,一会儿就好。”
“可是……这里今天情况特殊,不方便接待外来客,而且,我们刚才亲眼看到你姐姐离开旅店,不会有错的。”这一次回答的人是沐言,她态度很冷淡,好像一点也不在乎罗意凡明星的身份。
罗意凡又说了一些好话,吴禾也帮着一起求沐言,因为大门钥匙在沐言手里。
终于,沐言松口了,不过她说:“我得去问问楼上的刑警才行,你们等一下。”说完,转身向楼上走去。
等她离开,罗意凡问道:“店里怎么会有刑警呢?”
吴禾一开始支支吾吾的,几句聊下来之后就放开了,把店里发生的事情全盘告诉了罗意凡,这些罗意凡当然比她清楚,听小姑娘叙述不过是在给行动的人争取时间而已。
就在他和吴禾对话的短暂时间段里,一个人从厨房闪了出来,很快躲进罗意凡和恽夜遥住过的那间房间里。
三四分钟之后,沐言从楼上下来,她冲着罗意凡摇了摇头,明确表示刑警不让陌生人进入店里,罗意凡也只好无奈地离开了。
目送偶像离开,吴禾很不开心的说:“你真是太古板了,好不容易有和偶像亲密接触的机会,你居然就这样把人赶走了,真过分!”
里面立刻传来回答声:“好了,这就来开门。”
不到五秒钟,眼前的房门就应声而开,在房门里面站着一个漂亮的女人,顶多二十五六岁,那张脸简直像瓷娃娃一样,谢云蒙不禁赞叹了一句:“好久不见,你越来越可爱了。”
恽海右立刻一巴掌呼在刑警先生后脑勺上,气鼓鼓的怼他:“少说废话,赶紧带人下楼。”
“呵呵,难得看见恽先生这么生气的样子,谢警官记得以后少夸奖女孩子哦!”女人调侃了一句,挽上谢云蒙的胳膊,拉着他向楼下走去,完全把恽海右在后面吃味的眼神给忽略了。
这一次他们又想要做什么呢?新出现的女人到底扮演了什么身份,三人组的每一次破案都像是一场摆足了演技的舞台剧,令人琢摸不透。
从床底下伸出来的手抓住了恽海左撑在地上的手腕,那只手非常纤细,几乎只剩下皮包骨头,力气也很小,恽海左从体温和力量上明显察觉到,手的主人身体状况很差。
他立刻掀开垂落到地上的床单,朝里面看去,映入眼帘的先是墨绿色的塑胶垫,在垫子上面,一个奄奄一息的女孩躺在那里,空洞的眼睛已经无法聚焦,口鼻中只剩下微弱的呼吸。
女孩身上看不出伤口,被一条毯子紧紧包裹着,毯子很脏,原本的颜色早已经看不出来了,还带着一股腐臭味。恽海左赶紧将女孩从床底下拉出来,等到他把毯子揭开来的时候,才发现女孩濒临死亡的原因——伤口感染。
这女孩浑身上下有大大小小至少十几处伤口,有的已经腐烂化脓,深可见骨。有的是新伤,但已经流不出大量的鲜血了,只有丝丝缕缕的红色血丝布满在伤口表面,让人看得触目惊心。
也有可能是对凶手来说十分重要的物品,或者没有办法被人体消化的证据,这些现在都还无法判断,首先,女孩还活着,恽海左不可能检查她身体内部的残留物。
其次,这种判断的可能性太小了,基本上凶手要从女孩身体内部拿什么东西出来,直接把人杀掉,拿出来之后抛尸不是更简单吗?何必去做这种容易暴露自己的事情?除非这个凶手是个执着到偏激的人。
过去这栋房子里发生的连环凶杀案,死者身上的特殊之处也有很多,要是结合过去的调查结果来思考的话,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方向,只是……
恽海左微微摇着头,抑制住纷乱的思绪,过去和现在很多地方情况都已经发生变化了,有些事情根本不能用同一种方式去判断。现在只能先救活当事人再说,也许从小姑娘口中能够得到恽海左想要的答案。
——
跟踪者匆匆忙忙向同伙所在的地方跑去,从法医先生蹲着的位置来判断,他很容易就会发现他们藏在那里的秘密。
奄奄一息的女孩一旦被法医先生救活,他们所做的事情就会立刻东窗事发,法医一定能够查出女孩身上那些伤口的真正意义所在,到时候,就算女孩像当初的安谷夫人一样闭口不言,他们也难逃法律的制裁。
安谷夫人和她两个侄女就是最好的例子,只是安谷夫人一时激愤和冲动,自己犯下了原本属于他们的罪行,这才让他们得以逍遥法外,现在的情况,对于跟踪者和同伙来说,比当初要糟糕得多。
他在心里祈祷着,法医没有办法救活女孩,让事情再次被隐瞒下来。可是,幸运女神究竟会不会帮助他们呢?跟踪者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所以,他的恐慌也就溢于言表了。
言归正传,视线回到法医先生那里,女孩还是没有清醒的迹象,但抽搐的幅度变大了,还时不时猛然全身抖动一下。也许只是因为伤口的疼痛触及到她的神经,身体无意识作出反应而已。
恽海左正在给她的腹部上药,消炎药触及到伤口,那种痛可以说是锥心刺骨的。幸好女孩昏迷着,要不然她一定会大声惨叫。
恽海左双手上的手套已经沾满了血迹,他用力撕下来,重新换上一副新的,并把使用过的装进了手提包内部自带的黑色小口袋里面,那是一个装废弃物的垃圾袋,上面有密封口,专门在非常时刻使用,装载一些无法丢弃或者需要二次利用的东西。
这些使用过的东西,如果留在这里的话,必然会被随时可能出现的凶手捡到,暴露他们行动的结果。恽海左认为,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行踪可以暴露,行动也可以暴露,唯独不能暴露的就是行动的结果。
所以他才会在这里等待跟踪者发现他,事实上,发现女孩之前,他已经在这个房间里蹲了差不多十几分钟。本来准备等跟踪者离开之后,自己也随后离开。没想到突如其来的状况牵绊住了他的手脚,恽海左一边快速动作,一边思考着接下来的行动要如何衔接?
耽误时间是必然的,最重要的是这些耽误掉的时间该用什么理由去搪塞?还有,女孩现在的状况危急,自己的应急救援对她有没有用?还是个未知数,必须尽快通知谢云蒙或者恽夜遥,想办法将她赶紧送往医院。
女孩下腹的伤口溃烂严重,几乎可以看见内脏,恽海左上完药之后,用纱布一圈一圈帮她裹起来。然后再开始处理其他地方大小不一的伤口,先将那些同样溃烂的地方一一上药包扎,最后手里的两卷纱布全部用完,还是不够。
两个人躲藏的地方只要不刻意伸头,基本看不到大厅里的状况。可越是这种时候,好奇心就越是旺盛。几分钟之后,吴禾忍不住了,她人比沐言稍微矮一些,趁着同伴不注意,她悄悄低头从沐言抬起的手臂下面往外看,
外面刑警刚刚走到最后一间客房的边缘,担架上的尸体被白布蒙着,看不真切。吴禾的视线被担架后面跟着的一个小姑娘吸引了,这个小姑娘穿着T恤和长裤,脸上和脖子上都被遮得严严实实。
她的脸上戴着白色大口罩,眼睛以下几乎看不到。脖子上厚厚的东西也是白色的,吴禾仔细观察,才发现那是纱布,一层一层卷着,上面还隐约可以看到血迹。
吴禾吓得一哆嗦,脱口而出,“小言,你快看,她是谁?”
“你说什么?”沐言睁开眼睛,发现了吴禾的举动,立刻说:“你怎么可以偷看?”
“不是,先别管我偷看的事情,小言,尸体后面跟了个很奇怪的女孩,我觉得有些眼熟,你看看认得吗?”
“!!”沐言被她这样一说,好奇心也被撩了起来,犹豫几秒钟之后,她转头朝外面看去,只一瞬,沐言如同吴禾一样,浑身猛地一颤,赶紧缩回了身体。
“怎么了?你认得她?”吴禾急急问道。
“不……我不知道她是谁,你最好不要和刑警说我们看到的事情。”
“为什么?”
听到这种笨蛋问题,沐言也只好朝她翻白眼了,“刚才刑警说因为尸体可怕,所以让我们回避,但是尸体上蒙着白布,我们根本什么也看不到,所以,他让我们回避的原因不是尸体,我猜测是后面那个戴口罩的女孩,说不定是什么证人一类的,不可以让我们看到!”
然后扶起地上的女孩,不过,他的力气似乎小了一点,好不容易把女孩整个抱起来,他小声嘟囔说:“真是的,下次要好好练练臂力了。”
时间已经接近七点整,两人的位置还在杂货屋地下,从这里只有一个出入口可以出去,恽海左率先离开,年轻男人则抱着女孩靠近了门背后等待着。
——
我们现在的时间线是从恽海左回归火照地狱之屋开始算起的,就是第三天凌晨开始算起的,我们来整理一下:先看恽海左到现在的行动时间。
恽海左与罗意凡和恽海左碰头之后,回到火照地狱之屋是凌晨4:00左右,然后他重新见到了房子里照顾小孩的老人和安谷,此刻,之前恽海左认为被他们藏起来的女人(安谷小姐)也出现了。恽海左让她带着孩子们去找自己的汽车,并与罗芸一起暂时先到赤眸鬼神茶餐厅去。
凌晨4:35,恽海左回到废墟上面调查,他用了大概十几分钟的时间在废墟和房子边上的小杂货屋里面走动,进入小杂货屋之后,有一个黑影跟上了他,但黑影明显不是跟踪老手,很快就被恽海左发现了。
凌晨4:50左右,恽海左将跟踪者引入了彼岸花地狱大厅,也就是过去发生凶杀案的地方,跟踪者只看到恽海左进去,却一直没有看到他出来,结果自己进入确认的时候,在彼岸花地狱大厅最深处的卧室里面,看到了蹲在床边的法医先生。
跟踪者发现法医先生想要掀开床单,看床底下的东西,继而迅速离开去通知同伙,此时的时间应该过凌晨5点没有多久。
在与孩子们分手的40分钟之后,大概5:10到5:15之间,恽海左又出现在了罗芸的汽车边上,他一路跟上安谷小姐,并绕到他们前面,准备帮忙罗芸一起送孩子们到赤眸鬼神茶餐厅去。
这里的时间点比较紧凑,以上所有的行动时间总共加起来最多50分钟。如果恽海左是等跟踪者离开之后再去追安谷小姐和孩子们的,那么他能够利用的时间最多只有5分钟左右,真的可以及时赶到汽车边上吗?
其实我们很明显可以看出,在厨房里说话的人应该是罗意凡,他模仿谢警官的声音并不难。谢云蒙此时还在二楼,从旅店老板下来到离开总共不可能超过15分钟,楼下一直有服务员待着,刑警有没有下来过一目了然,所以沐言听到刑警在厨房里说话,也是很惊诧。
谢云蒙不可能下楼同时也说明了他不是罗意凡假扮的,而且他也不可能爬窗户离开,因为楼上还有很多其他的刑警,他们的计划总不会对每一个刑警都详细说明吧?因此基本可以排除谢云蒙是罗意凡假扮的可能性。
罗芸是跟着送孩子的汽车顺道来旅店里面的,她不放心丈夫,同时也为了帮忙而来,两个人在厨房里短暂相聚之后,罗意凡就从后门离开了,而罗芸继续回到前台,与服务员打过招呼之后离开,时间是早晨7:10。
早晨7:40左右,罗意凡来到旅店大门口找罗芸,他故意牵制住服务员的视线,让某个人从厨房溜进了旅店内部,而楼上的恽海右一直在等待着这个人。
罗意凡这个时候确定无疑在楼下,谢云蒙和恽海右也确定无疑在楼上,至少楼上其他刑警眼中,两个人并没有离开。
综上所述,从第三天早上4:10到7:40,旅店里一直可以看到谢云蒙和恽海右的身影,而罗意凡的出现时间是早上7:00左右到7:40分。
赤眸鬼神从恽海左离开一直到7:00之前这段时间不知去向,正好是恽海左的行动时间,由此可以确定在火照地狱之屋里与恽海左配合,并接送罗芸和孩子们的人就是罗意凡吗?
“怎么样?小蒙,还顺利吗?”恽海右一见谢云蒙上楼,就立刻问道。谢云蒙冲他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然后点了点头。
两个人回到凶杀现场隔壁的房间里,刘宏毅正坐在那里,他一本正经的低着头,看不出在想什么。
而且这种掩护和隐藏是在所谓帮助者不知情的情况下,调查者们利用他们完成的‘游戏’,就像小孩子躲猫猫一样。
真是如此的话,那我真心希望这种‘游戏’可以继续下去,凶手也是需要噩梦的,并不只有当事人和幸存者要忍受害怕和恐惧,在安氏家族即将退出舞台的最后时间里,罪恶、痛苦、哀嚎、愤怒还有仇恨,这些所有因素铺就的血腥道路,将回归它的原点,在那栋流动着沙子的诡异房屋里面,终结一切。
——
过去和现在渐渐联系在一起,我们继续看旅店里发生的事情,到公园去调查的小魏还没有回来,此刻时间已经过了早上8点整,旅店里只剩下谢云蒙一个刑警,算上恽海右也只有两个,其他人都和尸体一起回警局了。
恽海左的行踪目前还是秘密,除了谢云蒙、恽海右和罗意凡之外,其他刑警一个也不知道,所以警局方面,依然不能解除恽海左犯罪的嫌疑。
关于是否要现在和盘托出他们知道的事情,还是等到安谷夫人的秘密解开之后,再把全部调查结果摆在警方面前这个问题,恽海右和谢云蒙都问过恽海左。
谢云蒙的意思是立刻说清楚真相,把恽海左已知的线索告知警局领导,解除对他的怀疑。谢云蒙相信,恽海左一定有为自己辩护的真凭实据。
恽海右的意思则有些凌磨两可,最担心恽海左的人自然是他,之所以在这件事情上他会犹豫,是因为恽海右明白法医希望帮助安谷夫人,而不是将安谷夫人的耻辱公之于众。
安谷和安泽,代表了不同的悲剧,他们都因为贪婪让自身陷入危机,又因为执念死死束缚着真凶,直到事件的最后一刻为止。
挂断电话,男人长出一口气,内疚在他脸上一闪即逝,如同他瞬间消失在厨房后门外的身影一样。
——
“小左他……这次会如此怪异,应该是和感情有关系,从昨天在他家里的时候,我就觉得怪怪的。”
“怎么个怪法?”谢云蒙问。
刑警开始警觉起来,恽海右这样欲言又止的说话方式,证明他和恽海左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联想起当时看到恽海右躺在恽海左床上,谢云蒙皱起了眉头,盯着面前的人看。
恽海右被他看得有些发慌,心里明明知道说出来谢云蒙一定会生气,但为了弄清楚恽海左的目的,他不得不说:“小蒙,我,我们两个亲了一下……”
“啊!不过不是我主动的,我们在讨论案件的时候,小左总是回避,而且我们靠得太近……不知道为什么,就……”
恽海右说话的时候低着头,两侧的头发凌乱地散落在脸颊上,谢云蒙可以看到他的脸已经红到了耳朵根,这简直就像是在认错一样。
谢云蒙知道恽海左爱他,偶尔做出这种举动也是人之常情,可临到头,刑警还是有些控制不住脾气。
还有,他除了生气之外,更多的是不明白恽海右这么说是出于什么想法?为什么突然之间告诉自己这个?照恽海右以前的作风,这种事铁定会瞒着自己,打死也说不出口的。
所以他继续盯着恽海右看,没有开口,靠在墙上的身体也没有动弹。
“没有,我们会留守在这里,直到案件侦破为止,你们想到什么线索可以打电话上来,千万不要隐瞒。”
“我们不会的。”沐言保证着,吴禾一直都没有说话。
对话大概用了两三分钟的时间,男人听到了朝厨房进来的脚步声,他没有转身逃跑,而是站在厨房里面等待着……
——
谢云蒙站在房间中央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恽海右背靠着房门站在他对面,刚才尴尬害羞的表情已经完全消失了,演员先生一脸诡异,嘴角似笑非笑,瞳孔也变得暗淡,眯了起来,额前的头发布置什么时候,全都被他撸到了脑后。
“好吧,”谢云蒙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终于暴露本性了,我就知道小右不会主动对我说这些,你把他留那里了?”
“有个重伤的女孩,你必须派人去接应,小左在陪着她,你知道我说的是谁!我现在需要立刻去找赤眸鬼神,小右的事情到此为止,等一下再和你接头。”恽海右说完,转身准备打开刚刚关上的房门。
谢云蒙叫住他,问:“刚才你说的是真的?如果有必要,我可以调出诡谲屋案件的档案,重新调查当初有没有遗漏的问题,毕竟当年小左没有参与,他还有很多不知道的事情。”
“……不用了,小右和小左的事情是骗你的,和诡谲屋有联系是真的,不过,不用你去调档案,我想,也许有些东西就在这里,只是小左一下子想不起来而已。”说着,恽海右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小左希望小右可以考自己的力量了解他,小右也希望小左可以恢复记忆,承认他们之间的关系,你放心吧,是你的终究属于你,不是你的你强求也没用。”
看着恽海右离开的背影,谢云蒙换骨之间觉得仿佛和恽海左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他闭上眼睛,调整了一下情绪,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房门已经合上了,连脚步声都没有听到。
楼上只剩下了谢云蒙和刘宏毅两个人,他们呆在不同的房间里,一个等待着血迹的调查结果,另一个则独自思考。
我们要肯定一点,在警局知道恽海左涉嫌凶杀案之后,旅店前往火照之屋的必经之路上一定会有布控,就算谢云蒙据理力争,替恽海左掩护,局长也不可能听之任之,毕竟他也了解谢云蒙和恽海左,恽海右之间的关系。
再怎么信任刑警先生,至少他也要知道事情的进展,并且随时准备做出合理安排,谢云蒙也必须随时向他报备,这些工作没有人可以跳过。
所以恽海左要顺利到达旅店,必须经过一定的伪装,在他那个黑色手提包里面,应该是带足了工具的,伪装并不困难。
但他没有选择白天混在上下班人群中行动,而是选择最敏感的午夜时分行动,这一点也很让人奇怪。
现在分析并不能带来多少实际的东西,不过只是提出疑问而已,所以我们还是来看当事人的行动吧。
——
信纸暂时是拿不回来了,恽海左从不多想眼前做不到的事情,他接收到老人激动的话语,没有继续质疑,而是分开老人和安谷,朝着废墟地下室里间走去。
刚刚跨出几步,隐约之间,恽海左的眼前出现了一副像梦境一样的场景:同样的废墟,地面中央铺满了被人刻意聚拢到一起的细小碎片,寥寥无几的家具却散布在墙壁边缘,窗户破败不堪。
在这些之间,呈现出地下室方形的入口,没有盖子,周围都是碎片,而且异常寒冷,恽海左觉得自己仿若正在走向地下室入口,而不是它的里间。
甩了甩头,恽海左让大脑清醒一点,迈开的脚步因此变慢了,老人和安谷此刻都在看着他,安谷想要说什么,被老人制止了。
眼前的场景若隐若现,一点一点开始控制恽海左的行为,他看到了延伸入地下室的阶梯,看到了一具肥胖中年男人尸体的影子,还看到了潮湿的墙壁,以及最里面满是岩石结构的地方。
恽海左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只是默默看着他,安谷老伯渐渐发现不对劲了,因为恽海左的身高不对,起码比原来高了有五公分以上,这还是保守的说法。
安谷老伯是个聪明人,他很快想起了某个人,但又有些不可置信,所以不敢再开口,等待着恽海左的反应。
一两分钟之后,那些孩子们发现安谷老伯的异常,纷纷走过来,想要围拢到他身边,老人赶紧侧过身体去阻止孩子们走近,就是一刹那的分神,当他再次看向杂货屋内部的时候,恽海左像空气一样消失了,一点影子都没有留下来。
安谷老伯倒抽了一口凉气,心中默默祈祷,希望接下来不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如果他的猜测没有错,那么死神将再次降临,这一次,究竟谁会成为祭品?安谷老伯不敢想象。
——
趁着目光转移,黑影侧身躲进了墙壁折角里面,他断定外面的人不敢过来查看,闭上眼睛慢慢平复剧烈跳动的心脏,压抑着的喘息声从他口中溢出。
“死神就在你的身边,能够救赎你的人也在身边,就看你怎么选择了。”他想起某个人曾经对他说过的话,再次坚定决心。
这一回,他要自己扮演自己,那个人已经远离他而去了,幸运女神在他付出惨重代价之后,将那个人带走了,所以现在,他必须自己扮演自己,夺回过去没有得到的东西。
他已经失败很多次了,现在可以说是最后的机会,黑影发现自己的心脏根本无法停止鼓噪,因为想到刚刚看到的身影,他的整个心房都在颤抖,那么多年过去了,他还能记得他吗?
鼓起脸颊,将心中的郁结一口气吐出来,黑影发现外面的人正在远离,他用力撑了一下墙壁,转身从另一边的窗户离开了杂货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