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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来给他们送钱的!”
桃夭愈发的茫然:“那里这么热闹,你要真这么厉害,如果把整条街都骗一次,他们岂不是永远无灾无祸?”
卜羲怀文懒得再讲,只说:“爷不是神仙,也从来都不是好心人,看你可怜,允你新衣,此为因,后为果!一切顺缘而行而已!”
桃夭对卜羲怀文拿这些云里雾里的话来敷衍自己很不满,低声嘟囔:“说了这么多,你骗了人,还不是好好的,有酒有肉不缺钱花!”
卜羲怀文蓦然愣住了,痴痴的望着云气朦胧的头顶,眸子里目光涣散的不似活人。
不知为何,桃夭突然很害怕这样的卜羲怀文,她说不清,只觉得眼前明明站在阳光底下的人,竟与这朗朗白日,透着十分的格格不入。
卜羲怀文漠然的垂下头,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像自嘲:“我若能有好下场,老天当初才是开了眼!”
话说到这种地步,就没有了再说下去的必要了,而桃夭又不敢再随意讲话,至少,走路的卜羲怀文,还像一个活人该有的样子。
走了很久,走到连桃夭也饿了的时候,桃夭仍不知道卜羲怀文要去哪儿,踌躇良久,还是把怀里的新衣拿出来,极为不舍,她想,眼前这人,大概是饿坏了脑子,才对自己无端的发怒。
可接着,桃夭就发现,卜羲怀文似乎对自己递过去的新衣裳完全看不见,眸子里惊疑的看着一户人家小院。
这种地方已经很偏了,看不出长沙城里该有的热闹。
有人家的烟囱,已经冒了青烟,这种炊烟气,曾让无家可归的桃夭,魂牵梦绕。
那户人家看样子没什么人,才二十多岁年纪的妇人忙活着抱着木柴往厨房里钻,烟囱里起了烟,夹杂着妇人的咳嗽声,之后,妇人又匆匆忙忙的跑到堂屋里,提起暖水瓶熟练的冲奶粉。
桃夭咒骂着这家的男人不负责任。
卜羲怀文却满脸疑惑,嘴里道着“怪哉!怪哉!”这样的话。
良久,桃夭才明白,卜羲怀文似乎是在看堂屋门口的那孩子。
然而,卜羲怀文其实是在看那婴儿腰间挂着的一块桃木道牌。
农家人没有婴儿车这么高级的东西,把椅子倒放过来,椅子腿就可以很好的把不会走路站立的小孩儿围在中间。
那块桃木牌,刻的东西很是玄奥,玄奥到卜羲怀文也为之动容。
桃夭见卜羲怀文走了进去,犹豫挣扎了几次,也跟着走上去。
卜羲怀文先到墙角,拿手拨开泥土,拨开了半尺,就看到一块已经裂开的五角令牌,卜羲怀文的脸上也再次骇然,随后不动声色的把拨开的泥土小心翼翼的又埋了进去。
见那孩子在看自己,卜羲怀文忍不住走到那孩子跟前,把手探向孩子腰间的道牌,同时,卜羲怀文不经意间也看到了那孩子鬓角一缕白的雪一样的发丝。
就在他快要拿到那块道牌的时候,身后却突然伸来一只手掌,死死的攥住了他的手腕。
“一个死人,平白无故擅自走进人家孤儿寡母的院子,想死想活?”
平稳又带着些沙哑的嗓音,却让卜羲怀文头皮都炸开了。
回过头,才发现,一个三十出头的寸头年轻人,正安静的望着自己。
这时,屋里冲奶粉的女人听到说话声也出来了,女人看到院子里多出来的人,意外的没有惊讶,把奶瓶放在孩子怀里,女人擦干净了孩子胸前的口水,满是苦涩的脸上,才有了些笑意,指着寸头年轻人细声哄着孩子:“君一呀,你冷七叔叔带朋友来看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