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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和影响,总不能叫一个本族的年轻晚辈给比下去吧?
所以,他对于这一次收取贡赋式的武装巡游,也抱有了不为人知的期许。因而在他的身边除了王帐派来的两千挞马(扈卫兵),拱卫十箭部帐的附离子(亲贵、头人子弟)一千,还有三千迭刺部全力武装出来的精键子弟,构成了这次南征大军的核心武力。
然而才是按照关系的亲疏远近,而由联盟中的其他三部大人和东奚王,所派出来有些良莠不齐的控弦之士;其中装备最好同样是各家大人麾下,甲马弓箭、附丁奴婢俱全的附离子;其次是以数帐、十数帐供养一员兵甲的帐落兵;也是这支大军的主干所在。
而最寒酸的无疑是那些闻讯聚附而来的杂属附族、小部了。多数人衣衫褴褛而没有像样的坐骑和鞍具,只有头人才有一身破烂旧甲而步行跟随的他们;甚至不能算在正式的兵额当中,而只能落后与那些牵挽车辆和驱赶畜群的附丁、奴婢们的队伍间杂在一起;
当然了,作为本部的契丹大军既然允许他们自备口粮和武器相随,而在战争中分润到一点契丹军所获的边边角角;自然也是抱了让此辈作为变相的前驱和填壑的炮灰;就此试探出沿途地方的抵抗力量和相应程度,然后才有契丹本部针对性的进行攻略和决胜。
所以,在大队行进的契丹将士之外,更远的地方又有许多皮衣毡帽的轻骑,成群结队的游曳往来,不停的报告着前路所早遇到的各种情形和状况;同时也是作为变相的督战和传令使者,好让那些散入地方攻打和抄掠的杂属小部,不至于偏离的太远而失去控制和联系。
只是当他们度过了辽水上游的支系——大凌河之后,却是扑了个空;既没有连忙前来迎接和缴纳贡赋的土族首领和父老代表,也没有任何象征性的抵抗和骚扰;从渡河处进发过来所见都是空荡荡被荒废的居邑和聚落,就连那些敌势高险的寨子和山城里也是一样。
“涅烈滚,还没偶有探清那些山城居邑的丁口百姓,都到哪儿去了么?”
耶律释鲁忍不住叫了自己的弟弟,也是这次南征副手兼提领本帐人马的耶律辖底字号:然接下来几乎是千篇一律的回复和应答,却是让耶律释鲁不免心中蒙上了一层阴影和暗籁。
要知道辽东之地尚属安东都护府的时候,也曾经别设了新城、辽城、建安州、哥勿州四都督府又七州之地,领有三十余县一百多座大小城邑,代表了偌大安东都护府精华腹地的所在;虽然后来随着唐朝驻军的退出和周边势力的侵并,逐渐衰退了不少。
但是作为民风彪悍的兵源地和耕牧皆宜的相对出产,一直是周边势力严加防范和压制、挑拨纷争的重点区域,因此这么多年来始终是一盘散沙,既没有办法形成真正的合力也没有出现过独大的强项;因为只要有苗头出现就会被附近渤海、新罗,甚至是卢龙军在某种默契中扼杀了。
当然了对于本来就没有长期占据和驻留打算的契丹人而言,这也不过是定期、不定期进行收割粮食牲畜奴口,并且为族中子弟提供对外攻战练手机会的一块自留地而已。自然更不会比前者更加怜惜和在意这些本地土族户口的死活了。
因此,最常见的做法就是裹挟和驱使这些沿途壮丁妇孺,去冲击那些依靠地势试图坚拒一时的城邑和寨垒,以弥补契丹人缺少器械而不善于攻城的天然不足;消耗和削弱敌人的同时也创造打破城砦的机会。当然了,如果试探出实在难啃或是代价过大,契丹人也不会太过坚持一城一地得失而转向图谋他处。
这也是辽东当地各族屡经患乱之后,依旧得以存续下来繁衍生息至今的基本依仗。但就算是往往早早得到消息而进行躲避的本地土户,最少也有一些行动不便或是心存侥幸的百姓妇孺落下来,而成为契丹人的消息来源,哪里会如此空荡荡和干净让人毛骨悚然呢?
然而,哪怕心中未免生出某种隐隐不安和危机感的耶律释鲁,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继续推进下去,因为作为刚上任的大迭烈府夷离堇,如果仅仅是因为毫无直接证据的担忧和猜想,就停止了自带领的这次南征的话,那没有得到预期斩获和抄掠的契丹将士们的怨望,对于他的威望和权柄都是巨大的损害。
所以,他也只能不顾本部将士的抱怨和疲累,竭力派出更多的探马和游骑,尽可能的扩大搜索和警戒的范围。然后在某种不能付诸于言表的忐忑当中,期待着遭遇敌势和抵抗的那一刻到来。这种沉闷而紧绷的情绪,一直持续到了三天之后抵达位于辽河支流北岸的前新城州都督府治所——辽东新城附近。
骤然被击溃的好几个先驱小部,逃回来的残余所描述的敌人面貌和姿态;让自从渡河进入辽东以来已经强忍了好几天,没有杀戮和虏获的沉闷日常的契丹各部人马,顿时振奋和精神起来就像是出押的虎狼一般嗷嗷嚎叫着,迫不及待的各自攻杀上前去了。
而这时候的耶律释鲁也没有办法遏制这种众望所归的情绪,而只能尽量以自己的身份约束住迭刺本部和来自王帐的兵马,以备万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