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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什么程度我不知道。
“戏曲中常用以伴奏剧中人更衣、打扫、行路的拜贺等场面,是《小开门》的变体,前半段运用模拟人笑声的‘气拱音’,以及‘气顶音’技巧,使旋律优美如歌,后半段运用单、双吐技巧奏出类似三弦声音的‘三弦音’技巧,短促而富有弹性的乐音和轻快的节奏相结合,那么……”
唢呐刘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
“刘家唢呐在东北,有外三弦音,音音伤骨。”
我听着,伤骨什么意思我不懂?
正说着,有人敲门,唢呐刘冲我看了一眼,我出去开门,来的是于树,他看到我一愣,我也一愣,谁知道,他会进唢呐刘的院子里来。
进来,坐下,于树自己倒酒。
“于树,你还真敢来。”
“骗我来?那没用,我想来就来,你以为我会害怕你吗?”
真是没有想到于树胆子大到这个程度了。
我也害怕了,这小子敢上门,说明还是有底数的。
我看着唢呐刘,这是接了活儿,能接下去吗?
“于树,这么多年不见了,你又瘦了,死的时候,恐怕都没三两。”
这话真是难听,唢呐刘也说出来了。
“几两并不重要,人的命不过就几两,甚至是几钱罢了,重要的是你得到了什么。”
“于树,你这样做就不对,外挂姓,这个情理上都说不过去,所以你就别这样打算了。”
“张家棺技不如我,现在只能是靠我了,我这是好心。”
“最后张家棺行姓于了呗?”
唢呐刘说得让我痛快。
“是,我就是这个目的,可是张家棺行并不能把我怎么样,我就抢行,老十行百年的规矩不变,抢行凭着能力,能力在,可以抢行。”
“是道理,不过这棺行你是抢不了了,有断抢的,这个也是道理。”
“唢呐刘,我们于家可不是几十年前的于家了,受制于唢呐行。”
“我唢呐刘当然也不是几十年前的唢呐刘了。”
这两个人看样子是要玩命的意思了。
“我们也不废话,今天喝一顿,生死在眼前了。”
这话让我不舒服。
“刘师傅,于叔,不用这样,其实,我也没有其它的意思,棺骨合行也是有祖宗的意思,事情已经这样了,再分行,也是麻烦。”
“不麻烦。”
于树说,看来是不给我这个脸了。
我不再说了。
“好了,不说这事,我们反正有恩怨,这次一起解决,喝酒,酒后看命了。”
我看这是要出人命。
“于叔,刘叔,这样不好,我们能不能想其它的办法解决,不行我就把棺行让出去。”
“你是男人吗?”
唢呐刘看我的眼神都是瞧不起,我真的不想出人命。
我不再说话了,这个仇恨也是他们之间有,也是赶上我这事,顺水推舟的事情,但是我不能不领这个情,而且要全领。
两个人喝酒,我不再喝了,我害怕,紧张。
想想唢呐刘所说的外三弦音,音音伤骨,这个我真的不明白,一个唢呐音会伤骨吗?这个我不相信。
那么于树也不会闲着呀,棺行很多东西我不懂,父亲不想让我知道的太多,知道的太多,死得就早,这是父亲的话,其实并不是这样,父亲一直也是在犹豫着,让不让我把棺行做到底,他同意棺骨合行,就是减少我的伤害。
两个人拼酒拼到半夜,突然,两个人一下就站起来,去你大爷的,吓死我了,没有一点要站起来的意思,说话也是和气,就一下剑拔弩张的。
我吓得差点没从椅子上折过去。
两个人瞪着眼睛,瞪了半天,于树说。
“我就在院子里,老刘头,棺材准备好没有?”
于树走出去,我从窗户看到,他背对着窗户站着,背着手,棺行有太多的诡异,就我看棺史的时候,也知道,有一些棺技看着就让你哆嗦。
“刘叔,这事算了,不过就败一个行,不至于出人命。”
“你心不狠,当不了行主,你就坐在这儿看着,受人之事,就得办。”
唢呐刘进里屋,拿出一个拎箱,慢慢的打开。
“唉,这些东西十六年没动了,十六年没有响动了,看看这些东西,唢呐十三,这是十三个唢呐,十三条人命。”
我听得直冒冷汗。
唢呐刘拿起一个唢呐。
“这就是单独吹外三弦音的唢呐,其实这正确的叫法,刘家的叫法就是干饭盆散。”
我激灵一下,干饭盆?是我们所说的那个干饭盆吗?
“这个你戴上,可以过滤掉要命的音。”
一个蜘蛛膜,戴到一只耳朵上。
“我可以不用吗?”
“可以,你挺不过去了,就戴上。”
想想这个干饭盆散,和广陵散似乎有着什么相同之处。
一音而起,纯净得让我想哭,二音响起,音低得伤骨,三音响起,高亢得想尿了。
我完全就没有想到,唢呐能吹到这个程度,都说百鸟朝凤是唢呐之巅,这个干饭盆散呢?
我听到血在快速的流着,觉得有二百四十迈了,再高就要完蛋了,我想戴上蜘蛛膜,可是我又不舍得,就在这个时候,我安静下来了。
那是享受,十分钟,最后一个长音,瞬间就停下了,院子里一声大叫,我闭着的眼睛一下睁开了,意识到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