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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
话出口,当即就引来了一阵的爆笑。邹楠确实没有冤枉他们,明末的流寇蜂起,其实地方官也是起了一定的推波助澜的作用。
最简单的比喻,假设当地有一万个纳税人口,应缴纳一万两银子的税赋。天灾人祸,五千个百姓为了生存就要逃荒,结果逃荒出去的自然是大多成为了流寇的一份子,而那留在当地的五千个百姓则就要承担起那一万两银子的税赋,压力整整涨了一倍,破产可能大幅度提升。之所以会造成这样的局面,便是因为考成法之下,官老爷为了官位是顾不上那些贱民的死活的。
有对比就会有动力,当普通百姓发现他们比互助会的会员们要承担更重的税赋徭役,那么无非是三条路——忍气吞声、出走逃避亦或是干脆直接加入其间,
至于什么聚众、游行、请愿、告状之类的戏码,一般背后没有组织者是不会闹出来的。而基层最有可能成为组织者的阶层——士大夫,在吉水县当地大多与邹楠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为了几个穷老百姓去得罪同一阶层,甚至未来可能会成为同僚的士绅,那是多么不智的行为。
接下来的局面可以预期,邹楠等人亦是畅想了一番未来互助会的加速发展。直到良久之后,众人渐渐散去,仅余下了邹楠和两个已经是天地会正式会员的本地士绅,他才松了一口气来:“看来找刘帅到咱们这边闹上一闹还真是管用啊。”
并非是感叹,完全是一副智珠在握,邹楠轻抚胡须,嘴角上扬,这样的神情亦是感染到了身旁的二人。
“绿营那边还是要盯紧了些,有刘帅在,咱们转圜的空间也就更大些了。”
此言既出,三人亦是哈哈大笑了起来。现在的吉安府,各县都有天地会的会员,本地的绿营兵但凡有个风吹草动,消息便会被直接送到了刘京那里。是走、是留,刘京自有处断。而刘京的存在,也确实加大了官府对于他们这些地方士绅们的依赖度。
“不如趁着现在的机会,照着先生的办法把团练也搞起来。”
天地会在吉安府的发展势头良好,未来的预期也在按照陈凯的预见发展。这时候,邹楠提出了进行下一步计划的事情,倒也有几分顺理成章的意思。不过,身旁的二人却无不觉得是不是有些过快了,若是因此惹了官府和绿营的警觉,那么反倒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二位言之有理,确实还是要稳妥一些。”邹楠此刻是气势如虹,不过二人力劝,他仔细想了想,也觉着确实有几分道理:“不如这样,先不叫团练,只说是招些护院,把架子搭起来。日后真的拉团练的时候,有这些作为骨架也可以事半功倍些。”
妥协的结果得到了另外二人的认同,很快的,打着防范逆贼刘京的名义,吉安府吉水县的举人邹楠开设的互助会开始招募护院,用以保护本会的会员和会产。人员方面,本会的会员自然是优先的,除了会员的福利以外,更重要的还是本乡本土的人士,家里的产业都在互助会能够触及到的所在,忠诚度相对可以得到保证。只是有个问题在于,那就是会员里并没有适合充当教头的人物——毕竟,嘴炮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连得成的。
“招人!”
吉水县城里很快就有了乡下招募护院教头的公告,待遇很是丰厚,当即就引来了一群好事之徒蜂拥往了城外的擂台那里去凑这个热闹。
告示之下,人群蜂拥而走,背负着师傅传下来的苗刀,余佑汉看着那告示微有犹豫,五脏庙里的神仙们便迫不及待的提醒了他一番。捂着咕咕叫着的肚子,余佑汉稍有些尴尬。所幸,周遭的人大多已经跑去城外看热闹了,余下的也都是些将精力集中在告示上的人物。
他在江西已经盘桓了很长一段时间了,说到底还是一个囊中羞涩,但最重要的却还是他根本不知道该去何方,以及到底该做些什么。片刻之后,余佑汉已经出现在了擂台之下,上面已经有两个汉子正抄着家伙打得热闹,一个手持着哨棒的汉子乍看上去很有几分章法,将那个持刀的汉子逼得险象环生,没过一会儿,一个苍龙出海便将对手直接打下了擂台。
“好!”
叫好声暴起,那持棍的汉子亦是颇有几分自得。对着邹楠他们行了一礼,转而便向台下众人邀战。奈何刚刚那一幕大伙儿都是看在眼里的,此人的武艺确实比刚才那个汉子高上许多,此间大多是不觉得有必胜的把握,所以都还打算再看看,看看旁人上了台能否将其击败,甚至仅仅是能否探出些他的破绽来。
一时间,台下无人应战,那汉子更是眉挑三分,自以为胜券在握了。可也就在这时候,余佑汉望着擂台的另一侧,几个主办者似乎已经开始交头接耳了,他深知若是再等下去,也许那边就要宣布结果了。于是乎,身形一扭,余佑汉便从身前的两个膀大腰圆的汉子中间穿了过去,随后抬手一拍那擂台的地板,整个人便如同是脚下生风似的就直接窜了上去。
“讨教了。”
上了台,余佑汉拱手一礼。那持棍的汉子见他登上擂台的动作如斯敏捷,知道不会是个好对付的角色,当即收敛了那份傲气,握着哨棒连忙回了一礼。
然而,两厢见过了礼数,那汉子持棍走了一个起手式,却只见余佑汉依旧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余佑汉身负的家伙他是有看到的,虽说是包裹在油布当中,窥不得全貌,但却从轮廓上依稀能够辨认出那该是一把双手苗刀。
这般武器,但凡是长上一寸对于武艺的要求都要高上良多。余佑汉的苗刀看上去实在不短,那汉子原本已经打起了十万分的精神来与这个有生以来最强的对手交锋,可是对手却并没有亮出兵刃,这却当即便惹得他惊怒万分。
“请阁下亮出兵刃!”
“不必了,你的破绽太明显了,空手就够了。”
淡淡的说出这话,仿佛与己无关似的。余佑汉依旧站在那里,当即就引得那汉子勃然大怒。随即,一声暴喝,哨棒便如排山倒海一般打了过来。
似是早已有了警觉,那汉子的棍子打出来并不似之前对战那持刀汉子的时候那般花哨,棍棒扫来,乍看上去平平无奇,但却暗藏凶猛。虽说比武较技,点到为止,但是真正对战起来,不用尽全力往往就与胜利说了再见。此间那汉子,亦是没有留下丝毫余地。
棍棒是冲着余佑汉的左臂的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