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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规定上级官员、太监、举人以上功名学子的商船是免税的,所以就诞生了一个热门的逃钞关法子,就是寻常商船只需要挂着官员、太监的牌子,或是请一,两个举人上船,便能不花一两银子过了钞关。当然,商船给这些官员、太监,还有举人的银子是少不了的。
所以照方原估计,单是钞关这一项税收,崇祯年间实收的钞关费是三、四十万两左右的银子,真要如实收齐了,至少也能有三百万银子。中间近九成的差额,就是类似于西门庆、官员、太监、考了功名的读书人这帮人勾结起来大肆侵吞国家税收的额度。
矿税问题
矿税问题是明朝的老大难问题,万历年间就曾闹得沸沸扬扬。
明朝政府明令禁止私人开矿,但私矿却在明朝长期、半公开的存在。私矿的收入,也是一笔公开的灰色收入,尽数到了富商、还有地方监督官员的腰包里。
到了万历年间,因国库开支入不敷出,万历皇帝也关注到矿税这块大肥肉,开征矿税来充盈国库。
万历皇帝开征矿税的行为,和穿越前的嫖娼合法化一样,以国家名义来收税,自然就打破了灰色收入存在的土壤,严重损坏既得利益集团的利益。
其中就包括了开私矿的富商,还有从中收取黑钱的官员。
无论是代表士绅、富商的东林党,还是代表皇帝监督、巡抚地方的阉党,态度出奇的一致,集体反对万历开征矿税。
万历皇帝为了征收矿税,和朝中群臣,还有司礼监太监闹得是鸡飞狗跳,幸好万历算是态度强硬,将矿税的征收坚持了下来。
但自万历皇帝死后,经过东林党人所谓轰轰烈烈的‘保国本’运动,保住的那个逗逼太子朱常洛,即位只有一个月就死了。
但是在这一个月里,这个明光宗除了如饥似渴的玩宫女,投桃报李的提拔了一堆被万历打压的东林党官员,就干了一件正事,就是取消了万历皇帝强硬坚持征收的矿税。
从此以后,矿税就被彻底取消,灰色收入继续回到了富商、监督官员的手中,无论是天启,还是崇祯,都没能再次将这个矿税,提上过收税流程。
重新征收矿税,那是事关国计民生的大事,牵涉的利益关联方多如牛毛,绝不是方原拍拍脑袋就能做主的。既然连万历、天启、崇祯都搞不定的难题,方原一时间其实也想不到法子,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市舶税的问题
所谓市舶税,就是海洋贸易税。大明的海洋贸易非常发达,据统计,通过海洋对外贸易,总共流入大明的银子,达到数亿两之多。明朝还专门设置了市舶司来进行市舶税这块的管理。
但因为海洋贸易走私现象普遍存在,市舶司的课税对象十分稀少,海外流入大明的巨额银子,绝大部分落入了走私海商的手中,造成政府税收严重流失。
其中最大的走私海商、海盗,就是盘踞在浙江、福建一代,打着大明旗号,干着走私勾当的大海商郑芝龙。这个郑芝龙常年勾结佛朗机商会、荷兰人,倭人进行走私活动,带甲十万,战舰上千艘,舰队火炮十分的精良。
论海战实力,郑芝龙的舰队远胜明朝、朝鲜、倭国的水师,绝对是东方第一舰队,比之当年西班牙纵横大航海时代的无敌舰队,也不遑多让,还曾经全歼了明朝的福建水师。
郑芝龙招安后,名义上是福建都督同知,其实早已是浙江、福建二省的实际控制者,官府根本不敢干涉他的任何行动,相反为了买得平安,还不得不对郑芝龙卖力讨好。
方原和众人整理了四种税收的来龙去脉,要一篮子解决这四种税收难题绝不可能,只能逐一解决。
根据难易程度,紧要程度,方原制定了依次解决四种税收的顺序,最先是田赋,这种税在官府是有案可查的,更关系到收拢江南百姓的民心,必须提到首位来解决;
其次是商税,这种税紧要程度要小于田赋,但却是块大肥肉,就放在第二位;
其三是矿税,这种税解决起来非常困难,而且牵一发而动全身,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排在第三;
最后是市舶税,这种税是个天文数字,真要能收齐了,能解决明朝至少百年的长治久安。但要整治这种税,其实是难于登天,难度绝不亚于与满清的全面战争。
必然要面对海商走私集团的龙头-郑芝龙,还有荷兰、葡萄牙等佛朗机商会的全面反弹,没有一支强大,对郑芝龙,佛朗机人具有威慑力的水师,贸然去动这块税收,招惹得大海商郑芝龙,还有佛朗机人率水师打上门来,就是自取其辱。
所谓三年陆军,十年空军,百年海军,打造一支强大的海军舰队,所需要花费的银子那是个天文数字,需要的人力、物力更是不计其数,短时间是根本不用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