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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香阁位处瀛州,和圣宫离得不远,大致位于四国的交接处,但是却属于西楚的范畴。在此地居住的人数自然是比不上京城,但是每天往来的人马特别多,不管是江湖侠士还是达官贵人都时常经过此地,所以这里是收集情报的好机会。
揽香阁共有四层,一楼是大厅,可以用于客人们喝酒听曲,二楼是包间,用于阁里的姑娘接客,三楼是姑娘们的房间,四楼是琴棋书画四位的房间,平日里都不让闲杂人等靠近。阁里的姑娘都是雅妓,大多多才多艺,只卖艺不卖身,是以很多闲人雅客都爱到这里来坐坐。而此时,周允才正坐在二楼的一个雅间中喝茶。“许久不见周公子了,不知今天公子想要听什么曲?”素琴抱着琴缓缓而来。
“素琴姑娘请坐。”周允才见素琴进来,面露喜色。
素琴将琴摆好,在周允才对面坐下。
“今日我来此是想问素琴姑娘一件事。”周允才有些犹豫地开口。
“有什么事周公子直说便是。”素琴的声音缓缓的,有点漫不经心的意味,但是让人听着很是舒服。
“我爹娘给我定下了一桩婚事,是与那沐家的小姐。”周允才边说着边观察素琴的神色,可惜的是,她的神色依旧,不曾有一丝一毫的改变,仿佛在听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事一般。
见周允才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素琴才缓缓开口,“我听说沐家小姐沐水瑶容貌不俗,甚有才情且温婉善良,与周公子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我在这里先恭喜周公子了。”
素琴脸上的笑容狠狠地打击了周允才,他苦笑道:“素琴姑娘真的这么想恭喜我吗?”
“素琴与周公子相识两年之久,也算是个故人,周公子如今即将抱得美人归,素琴自然是恭喜。”
“可是我并不喜欢她啊,”周允才苦笑,“我有喜欢的人啊,素琴,你想知道我喜欢的人是谁吗?”
“周公子说笑了,”素琴低头轻笑,“素琴虽说算是周公子的一个故人,但是知道自己身份低贱,恐怕没有权利过问周公子的私事。”
“素琴姑娘何必这般贬低自己?”显然,周允才听见素琴自己说的那句“低贱”有些不高兴了。
“我说的不过是事实,何来贬低自己一说。”素琴站起身,走到窗旁,看着后院那片荷花池有些出神,过了一会才继续说道,“我虽然不是出身富贵人家,不是千金小姐,只是个风尘女子,但也从来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委屈或者惭愧的,周公子何必在意?”
“素琴,你我相识两年,你可知我对你的心意?”周允才站起身,有些激动地问。
“周公子与我 也算得上是半个知己吧,不过我在揽月阁待了四年,交到的知己至少也有五六个吧,周公子不过是其中一个罢了。至于我对于周公子而言……”素琴看了看周允才,“我对周公子而言像是个谈心人吧,亦或是个琴友?”
“不,并不是。”周允才摇头,“我对你是欣赏,是爱慕,我想娶你为妻,一辈子照顾你。”周允才目光灼灼地看着素琴,语气无比坚定。
素琴一点都没感觉惊讶,反而低笑一声,“周公子可知这话隔几天就会有人跟我说一次,若是我每一个都答应,岂不是几十个我都不够的。”
“不,我和他们不同,我是真心的。”怕她将自己当成一般的浪荡公子,周允才急忙解释。
素琴轻笑,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她慢慢地走到原来的位置坐下,十根纤细雪白的手指抚上琴弦,一曲优美的乐曲倾泻而出。
一曲罢,素琴抱起琴站起身,“周公子,方才我谈的那曲《凤求凰》是作为对周公子与沐小姐成亲的祝福。刚才周公子说的那番话我不在意真假,只是提醒周公子一句,无论做何事都不要仅凭自己的心意,还要考虑全局。素琴无心无情,不是任何人的良配。”
“言尽于此,素琴告辞。”素琴欠了欠身子便退了出去。
周允才虽然特别想追出去,但是理智又阻止了他。她说的不错,凡事都应该三思而后行。这件事是他鲁莽了,就算她接受他的情谊,家中的父母也不会同意。何况他现在还有个名正言顺的未婚妻,所以他要将这些事处理好再来对她坦诚自己的感情。
素琴,等我:周允才心中暗暗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