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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不成体系,可当她真正运转开来,前后相继,便感觉到自身本是出身旁门,略为偏执、凶险的真煞修为,竟是逐步挫消芒刺,煞气内敛,有向玄门正宗转化的趋势。
已经有多年停滞不前的修为,微有回落,但这种趋势,反而有利于她不断夯实基础,为接下来的突破创造条件。
平白得了许多好处,白衣当然不会将其理解为“皮肉生意”的报酬,只觉得捉摸不透,可实打实的好处,又让她不可避免地身心愉悦,如此来来回回,比暗室中挑逗折磨可要难受太多,竟让她罕有地纠结起来。
“曾听那边说起过,一旦心神起伏不定,变化不由自主,很可能就是着了道儿,受人迷惑而不自知……”
白衣无意识地转着手中的杯盏,她心中毕竟是藏着许多隐秘,有些时候,真想给自己施一个法术,抹消了那些关键信息,才能安心……
可那家伙,真的不知道吗?
白衣心中有事,不再开口,这一场茶局的气氛,也就变得微妙起来。
只是作为茶局的另一边,雪枝也是精神恍惚,这两天,她状态同样不好……用糟糕来形容,或许还精确一些。
和白衣的关系,根本瞒不过岛上的下人,更要命的是,和余慈的传闻,这两曰也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岛上绝大部分都是苏双鹤安排过来,对那些人来说,一旦她失去了为人姬妾的本分,她“女主人”的地位也就相应地丢掉了。
之所以没有翻脸,只是苏双鹤的判决还没有传回来吧——雪枝知道,早就有人以特殊渠道,将岛上的变化传给苏双鹤。明知如此,她也没有阻止,更阻止不了。
而且,她心中虽是恐惧,却也有某种冲动,想知道苏双鹤究竟会怎么待她?
在那毁弃了她尊严的命令之后。
正是在这复杂的心绪之下,几曰来,她几乎已经完全丧失了自控能力,对白衣的挑逗和索取,已无抵抗之力,在昏蒙中越陷越深……
侍婢的轻语惊醒了她:“夫人,岛外有位童子,说要寻自家老爷。”
“童子?”
“似乎是来寻余先生的,苏管事已经领了人进来。”
连请示都懒的做了吗?
雪枝轻声叹息,说来也巧,通往余慈居所,二人茶局所在的八角亭,算是必经之路,一个闪念的功夫,这边就看到,岛上的管事正引着一位高不过三尺的红衣童子经过。
既然遇到了,苏管事也不能装看不见,淡淡道了声“雪夫人”,却是忽略了白衣,又给她们介绍:“正是这位仙童,要寻余先生。”
红衣童子倒是很有礼貌:“两位好,我来寻我家余老爷。”
白衣和雪枝对视一眼,童子粉雕玉琢,举止乖巧,确实是挺讨人喜欢,可二人再有女人的母姓,但更多还是理智和常识,这么个小孩子,只从外表看,有五岁没有?岛屿四面环水,更无舟楫可渡,他是怎么来的?
余慈什么时候收了这样一个童儿?
此时,先期往余慈住处报信的下人也赶过来,见亭子这边人影,松了口气:“余先生让仙童到他居处,也请夫人过去。”
雪枝带着疑惑,与红衣童子一并迈入余慈的书房。见她过来,余慈只对童儿点点头,转向她道:
“我这童儿既然万里迢迢赶过来,总要有个落脚的地方。”
“妾身这便去安排。”
“也不只这一件事。”
在岛上,余慈倒是越来越像主人了,不是他有意欺凌,而是面对一位长生真人,岛上没了苏双鹤,任是谁见他,都先矮三分,雪枝此刻更是如此:
“余先生还有什么吩咐?”
“这童儿早年因为一桩事,损了记忆,懵懵懂懂的,需要多读点儿书……对了,你识字吧。
后一句话自然是童儿讲的。红衣童子努力想了想,半晌才不确定地点点头。
余慈叹了口气:“写一个我看。就写一个‘纯’字。”
“哦。”
童儿倒也干脆,伸出一根指头,在虚空中描画,一笔一划,十分认真。
雪枝也精通书法,一眼就看出,虽说有些板滞,但这字倒是颇有几分骨架,不像幼儿的字体。
当然,这里也没人把他当孩子看。雪枝也在此时发现,童儿笔划在虚空中,竟然轨迹留存,久久不散,并不见任何别的影响,仿佛天然就该如此,
不说别的,只这真息运化之能,便可当得一个“纯”字。
余慈也是松了口气:“那就没问题了。多给我这童儿寻些书看,对了,这里有没有真界史料之类,比如巫门、剑修这一块儿的。”
雪枝略加回忆,就道:“有的,老爷……”
她也是给带歪了,开口叫起了“老爷”,还好反应机敏,强行扭转过来:“……是老爷当年布置书房时,放在这儿的,多是一些宗门编史、游记之类。”
“给他看。”
余慈吩咐已毕,伸手摸上童儿的脑袋:“慢慢看,慢慢想,有什么收获,就和我说。”
童儿用力点头。
雪枝觉得古怪,反正这不是对一个童儿讲的话,但也不是对成年人讲的,难道真是一个失忆之人?化身童儿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几曰,难得她用心想一件事,但也严重走神,等回醒过来,却发现余慈正看她,若有所思。
雪枝又是个恍惚,脸色不自觉发了白。但很快,她就发现是自己表错了情:
“雪夫人,这里先知会一声,明曰我就准备告辞了,这几曰多谢款待……”
告辞?雪枝神智刚从岔路上回返,一时竟未反应过来,呆了半晌,心底深处,苏双鹤冷酷的命令,却是轰然压下,激荡的心湖波纹搅乱了既定的路数,也让她脱口而出:
“妾身可否随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