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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黑的。”
眼仁都是黑的？那就是眼睛里的白色消失殆尽，就像是无边黑暗一样的黑色。
我和先生接触了那么长时间，对他的眼睛太了解了，不可能都是黑色的。正常人都不应该是这样的。
“然后呢？”我继续问，总觉得事情不应该是这样。
“然后他就不断的喊着什么，哦，对了。”我爸一拍自己的脑袋，说道：“喊着吾魂归来。后来又叨念着什么，我要把你们都杀光，都杀光。”
我爸怕不我不能理解当时的情况，就学着他的样子在屋子里原地打转，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然后一边转圈一边说我要把你们都杀光。
“会不会是梦游啊？”我问道。
“你脑壳坏掉了？”我爸用他的烟袋轻轻的敲了一下我的脑袋：“哪有梦游每天都去同一个地方，都做同一件事的？”
我一想也有道理，真要是梦游的话，也要往女孩子的房子里钻啊，干嘛去路口站着。
“还有啊。他回来的时候，走的步子很奇怪。不是咱们正常人走路的姿势，一晃一晃的且不走直线，左边走七步，右边走七步。”
“先生有点道行，可能是在布法吧。”我说道。
“我知道这段时间你跟先生在一起，有了感情。不过你想没想过，先生有太多的东西是我们不知道的，他现在看起来是在帮咱们村子。可谁能保证以后呢？你爸我听了你们聊天。什么十兽图什么斩龙之类的。”我爸摇摇头，说道这里顿了顿，故意给我一个思考的时间，继续说道：“我说的是万一，万一那些东西让先生变的邪恶的话，你能对付的了？”
我看着老爸认真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联想起了之前先生的种种，不排除有这样的可能。
但凡是一些邪恶的东西，对我们普通人来说，都有着致命的诱惑，比如长生譬如不死不灭。
若是有一天先生真要变成老太婆的样子，我该怎么办？另外一点，我爸说的对，我们对先生的了解太少了，只知道他是一个先生，懂些风水，有点道行。
聊着聊着，已经是入夜了，我爸让我长个心眼，好好的盯着点先生，免得到时候连累到我们。
我打算找先生好好的谈一次，就像是跟肖锋一样，开诚布公。把该说的都说了，到时候也好合作嘛。
出了门的时候，我发现先生以一个奇怪的姿势蹲在门口。
半蹲着身子，一只手扶着门框，另外一只手按着地，用拇指和小指支撑着地面，另外三根手指蜷缩弯进掌心。然后探着脖子，直勾勾的盯着院子里，嘴里轻轻的发出一阵微弱的咕咕声。
我看着挺好笑的，这是在练蛤蟆功，准备出击吗？
“先生你……”我的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先生冲我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那一刻，我发现他的眼仁都是黑色的，没有一点白，真的黑的如同天幕一样。
之后他又做了一个屏住呼吸的动作，然后继续以刚才的姿势盯着刚才的位置，眼睛一眨不眨。
我憋着气走到了他的面前，顺着他目光的位置看了下去。
院子的中间齐刷刷的躺着九具尸体，头朝北脚向南，头下枕着红砖，微扬着脸，面朝南方。
这和白天的时候一样，没有任何区别。先生看什么呢？
我狐疑的凑了过去，先生把我拉下来，让我顺着他的目光看。
等我蹲下来，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的时候，整个人都么懵逼了。
在浅淡的目光下，我二姨夫的尸体边上趴着一个人，他弯腰驼背，两只手撑着地面，低头贴在我二姨夫尸体的脸上，背对着我，脑袋轻轻的抖动。
我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只是感觉这个身形和凌乱的发型很熟悉，就像是在哪儿见过一样。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更想不通的是他趴在我二姨夫尸体的脸上干什么，是在看尸体吗？有什么好看的呢？
我实在是有些憋不住了，这么不喘气可是要命的。
“呼。”当我忍不住一呼一吸的时候，那个趴在我二姨夫尸体上的人转过了头。
他满脸的血迹，不是猩红的新鲜血迹颜色，有些发黑。就这么不均匀一浓一淡的在脸上，掩饰了他脸上原本的颜色，但却掩饰不住他的相貌。居然是傻子。
而且此时他的嘴角上叼着一块肉，见到我的时候，咀嚼了几下，喉结涌动。直到咽下去之后，才冲着我咧嘴一笑。
我低头看了一下，二姨夫的半张脸已经被啃掉了，只剩下里边的累累白骨。吓的我差点没瘫坐在地上。
先生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冲着傻子扬扬头，我只好再次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