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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灵活,知道我是达达。发现有伤的时候达达变的和蔼许多,娘也变的更溺爱了,还能肆无忌惮地吃零嘴,九斤很高兴,猪头小脸乱卜楞。孩子没事,担忧没有了,心情豁然轻快,连程初那边的事都变的可有可无。
抱了满嘴污垢的九斤坐了院子当间晒太阳。孩子皮,往后怕是个难管教的,心有所感脱口道:“你说往后这九斤不听话咋办?”
颖一旁拿了手绢又怕擦疼了孩子,索性放任小脏脸不管,心疼的摸摸九斤额头的淤清。“话不能这么说,谁规定孩子就没有父母强?”颖答非所问的端了鸡蛋清又开始上药。
“什么逻辑?”
“到时候九斤大了,文武双全地,肯定比这家里所有人都强。”颖爱怜的给九斤嘴里塞块桂花糕,诱惑小子给脸扭过去,“那时就由得他了,这家迟早也得交给他,您说呢?”
“不对,再比我强也是我儿,什么都由得他可不成。只要我活一天就得管教他一天,不管对错都管。”话有点不讲理,可的确是我内心里的想法。再说了,我不教他他怎么能比我强?
“世间老子都一个想法,”这话让颖难得笑了一回,贴了我脸上蹭了蹭,“由你爷俩分掰去,妾身可管不来。就盼了孩子无病无灾的,别着急,往后总有和您打擂台的那一天。”
“长大了万一像程初怎么办?”
“什么话!”提手就朝我背上砸了几拳,粉脸气的通红。
“我是说脾性……”
“你当爹的,孩子怎么就像了外人!”颖不依不饶,就差鸡蛋碗扣我脸上。
“比喻下,又不是真地。”将程初地事给颖叙述了一遍,问道:“九斤往后出了这事,我是给他腿打断还是给他胳膊打折?”
颖听罢立刻陷入沉思,望着九斤久久没有说话。摇摇头,不知道是让我打成残疾人或跑沙场生死难料好。底气全无,小声道:“您不是也算个将军吗,不上沙场也能当将军吧。”
我都忘了我还是将军,从老婆嘴里说出来怪没面子的,算和平年代里地将军吧?
见我脸上寡寡的,颖赶紧转了话题道:“别瞎操心,该打的就趁现在赶紧打。等咱九斤长大了,满世界归了大唐的地盘,想上沙场都没这地界。您说是吧?”
唉!这当妈的厉害,要不说女人有时候不可理喻呢,光这道理让皇上听见起码给她个一品诰命,李治嘴能乐到耳根上去。不能和颖商议,看来还得独自琢磨,很费神。
“想上沙场未必是坏事。你凭什么给我儿子手脚打折?”兰陵回答地就很干脆,能看出比颖主见大些。
“回不来了呢?”关键这年代战事多,大家都不怕死的感觉。不希望自己小孩以后变成这样。
“世间那么多将卒,那个不是爹妈养的?满处都是被父母打折手脚的儿子,都存你这心思早亡国了,明你就让吐蕃人拉去种棉花!”
看,就不能和兰陵说这事。曲解我的意思,不是说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嘛,咱有这条件为啥不能换个形式爱国,没钱的才上去拼命呢,对国家来说更愿意要点钱吧?
“有钱有力,为什么不能两样都出?”兰陵表情就差吊销我的大唐护照。换别人早挂个唐奸的牌子拉大街上春游三圈了。“你就安心教他学问,做人地道理还是我来灌输。一个程初就给你闹心成这样子,秦钰当年出关也没见你这么恶心过。”
“当时没孩子嘛!这连续要了俩,往后估计要的还多。又不是我能控制的。”话都说的怪,啥叫恶心?
“今你来就专门找我论这事?”兰陵气的豁我两下,“叫人不待见。”
“织造作坊的事,顺嘴问点别的。”怀里掏出一张调令递给兰陵,“看看这,张馥好端端的,怎么朝工学院调?”莫名其妙地事,张家哥仨本本分分的人。我这边干的好好的,等时机成熟,朝少监、学监的位置上一提拔,张、王两家皆大欢喜,没想到才几天就节外生枝。
“哦?”兰陵先是一脸惊愕,忽而拉个冷脸不做声,转脸又笑了几声,阴晴变换之快。让人始料不及。
“你不知情?”
“不知情。倒也情理之中。不希奇。”调令递给我,不屑道:“要就让去。工学两年没多少进展,李敬玄不急都不行了,何况后面还有更急地呢。”
当然知道兰陵指的谁。如今备战在即,工学里拿不出撑门面的东西,可农学和织造学却搞的风声水起,一边粮食产量逐年递增,一边纺织设备层层更替,唯独显地李敬玄有点低能了。
脑子里把因果细致的过虑一遍,“去可以,人是能干人,我保证兢兢业业没问题,但不许把张馥拉进无谓的纷争里。”
“把我想成什么人了?让他去是为你好,你这边不放才得罪人呢。”兰陵不在意的拍拍手,“和他无关,主要是你。以为拉个会格物的就能让工学焕然一新?傻子才这么想。一个人会有什么用?不过是沾了你学生的名义,一点点把你朝她那边拖呢。信不信,这边调令下来,那边就有个少监准备出门。”
“少监?”这么说张馥过去就有可能提升到少监的位置上?从我看,李敬玄面面上做人还是很有一套,张馥过去肯定会受到礼遇,只要兰陵这边不起争胜之心,张馥在哪干都一样。
“你别乱猜忌我,工学里的事我不插手。这次若是别人我还争一下,张家就看了你面子,不朝里面起心思,放心让他去。”兰陵知道我地疑虑,话先说开了两边宽心。“最近朝务纷杂,小事上有些人方便动手脚,你我就装作看不到,先随了某人的意思去。”
兰陵说的没错,果然是朝务纷杂,连我这不上朝堂的都觉得里面有点忙乱了。先是薛仁贵高调出京,加铁勒道行军大总管兼松漠饶乐两路群牧使,一下成为瀚海到辽河区域的最高军事长官,管区内大小十数个民族百多个部落势力纷杂。从单于督护府到松漠督护府连绵数千里几乎都是外族自治,此次陇右大军至西向东横跨千里调动,必须得有一个压得住阵脚的统帅坐镇才得顺利。当然不可能横跨大漠数千里搞长征,其中有向外族展示大唐军威嫌疑。内行人看来不过是有秩序的集散,将周边多余的兵力分批朝辽东集结。
薛仁贵大总管还没走远,右威卫大将军高侃就被委以陵川道行军大总管,节制哥勿、辽城两州府军,即刻出京。与薛仁贵一西一南对靺鞨形成包夹之势。
紧接着松漠都督府最高长官契丹部大酋长窟哥同志在营洲老巢也接到任命,持节峭落州、弹汗州、无逢州等十州军事最高长官,统辖周边七族二十六部随时对薛、高二位总管全方位支援。
过日子时候家长里短地没知觉,可一到这些时候就能切身感受到唐帝国地强盛,隐隐透出一股子蛮横之气。才打春的长安城祥和依然,百姓们才从正月地喜庆里回过心神,农具、耕牛都该拉出去透气了,春播秋收才是农家的主旋律,没人感受得到大漠、辽东那边遮天的杀气,没人在意,大家都心安理得的认为平灭几个异国是天经地义的事,不值得大惊小怪。
百姓们不懂这个,只有行内才知道其中的意义,要征服的不光是骁勇善战的靺鞨人,那恶劣而陌生的自然环境对三军将士才是真正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