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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哪怕是作为北洋的一份子,徐世昌对于北洋内部的那些军头也是相当不满意的,从张勋到王占元,再到陆建章、李纯等人,到了地方上没有一个不是仗着手中的武力盘剥地方的,这也是北洋在各地始终站不住脚的主要原因。各省民众对于北洋武力统治怨声载道,又怎么可能支持北洋同共和党进行抗衡呢?
反观共和党的军队,哪怕是在北洋的腹心之地也可以说的上是秋毫无犯了,虽然共和党在北洋的地盘上强力推动土地改革,但是受到损失的不过是少部分地主,得利的还是大多数本地贫民,共和党的将领并没有把大量的田地侵吞到自己名下,这就是一项相当了不起的成就。
要知道哪怕是袁世凯亲手练起来的北洋军,也不得不向这些部下们行贿才能指使的动他们。而从小站练兵开始,袁世凯对北洋军下的功夫几达十多年,对军中将领结以恩义,方才能够在关键时刻让这只军队站在自己这边。但是,袁世凯也不能阻止这些军队在作战中侵扰平民。
而共和党领导的国民革命军,建军不过才五、六年,其中骨干还是当年北洋系统的那些人,但是这些人在共和党手中就变得令行禁止,不敢违反军纪了。在连续击败日本和北洋军后,也没有露出一点骄兵悍将的样子,对于徐世昌来说是相当不可思议的。
对于经历了清末和民初乱象的徐世昌来说,一只能够约束住军队的政治力量,对于当前的中国来说确实是急需且难得的,也是国家由乱到治的基本。因此哪怕他并不认同共和党的政治理念,但还是支持共和党来接手中枢的。当然作为一个传统的知识分子,他也不希望站在当下的政治旋涡中。
袁世凯去世后,北京政府的权力其实掌握在了四个人的手中,副总统黎元洪、段祺瑞、耿谨文和他自己。黎元洪无才无志,不过就是想要更进一步,坐一坐那个最高的位置;段祺瑞有志向,但是才能却相当的不足,基本上就是一个武人;徐世昌自己是有才能却没有这个志向;至于耿谨文则是共和党的代表,共和党的才能和志向就是他的才能和志向。
徐世昌并不反对共和党接过自己手中的权力,但现在偏偏是共和党并不急着接过中央政府的权力,而是要逼着大家先站队。从共和党处置张勋、王占元等人的断然措施来看,共和党做事几乎没什么人情味,一旦触及了共和党的利益,那么就有可能被对方清理掉。
在没有把权力交出之前,徐世昌可不希望让可以为自己分担压力的黎元洪退出去,因此他对于黎元洪的萌生退意,自然是故意装作听不懂了。
不过从黎元洪府上出来之后,上了车的他想了想还是吩咐了自己的司机道:“去东交民巷21号。”
和西交民巷改造过的西式街道不同,东交民巷还是相当的中式的,不过东交民巷21号内部还是进行了一些现代化的改造,而这里也成为了共和党在北京的办公室,现在这里也变得相当热闹了。
和其他政党驻地门禁森严的样子不同,21号大院是整天敞开大门的,任何人只要在门卫处登记过就能按照先后秩序入门拜访,共和党有专门的人接待这些访客,然后把这些访客的要求转给中央政府的各个对口部门。
一开始大家都觉得共和党这种做派不过是为了展现自己的亲民,只是沽名钓誉的举动。但是随着共和党以群众要求为名义对各部门的政策和实施方式进行了监督和批评之后,大家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共和党倒是成为了群众心目中的中央政府的中央了。
以共和党现在的实力,北京政府的官员自然是不敢忽视共和党的监督和批评的。毕竟在共和党击败了山东的北洋军和入侵的日军之后,大家就知道北洋团体恐怕是斗不过共和党了。也许哪一天共和党就进入北京接管中央政府了,那么他们为什么要去得罪共和党呢,人家也许动不了部长,难道还动不了他们这些办事人员吗?
随着共和党通过接待群众对政务进行了干涉后,现在各党派在京代表也照着共和党的样子办起了自己的接待处,虽然他们并没有什么力量,但好歹掌握着一些舆论,中央政府倒也不敢过于得罪这些人。如此一来,京中的大小官员不免叫苦不迭,认为这些政党代表干政的举动完全是乱政之举。
下面这些人的抱怨之声,都已经传到了徐世昌的耳中。如果是过去,徐世昌也许还会为这些官员出头,但现在他自己都想着告老回家了,哪里还愿意为这些官员为自己找麻烦。再说了,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人还难找吗?特别是想要当官的人,就更加不缺了。
徐世昌的置之不理,还一口气同意了几封官员的辞职信,倒是让下面的官员陡然安静了下来。而且这么一搞,北京官场上的风气都好了许多,至少现在整天在八大胡同上班的官员就少了不少。
徐世昌来这里的次数也不少了,因此很快就有人出来迎了他走到了一处跨院内,也就是耿谨文的日常办公室。看到徐世昌过来,耿谨文也走到了门口迎接道:“徐国务卿过来了啊,我还正想着去居仁堂找你呢。”
徐世昌向着耿谨文回礼后不慌不忙的问道:“哦,那可真是巧了,我也正有事想找你说说。”
耿谨文让开了道路,邀请徐世昌进门,接着笑着问道:“那就进屋说,我也想听听,您找我是什么事。”
徐世昌进屋后坐下,想了想说道:“本来我该先说,不过我这事不算什么大事,不如你先说说,你想找我说什么事吧。”
耿谨文听后也不推让,就爽快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我先说好了。其实我就想要说两件事,第一件事是关于山西煤矿外运的事,徐国务卿想必也知道,这西人在我国勘探过各地的煤炭资源,曾经说过山西的煤炭最为丰富,可是因为山西的地形,山西煤炭的外运也最为困难。因此我们打算在大同和秦皇岛之间修建一条高标准的重载铁路,好让山西的煤能够更好的利用起来。
第二件事,我们收回了一部分湖广铁路的债券,对于剩下的债券采取了冻结的方式。不过从目前来看,湖广铁路中的川汉铁路恐怕是很难实施了,因为当前的技术力量不足以修建此段铁路。不过我们认为四川对外的交通还是应当获得改善,因此我们想要从陕西修建一条铁路入川,和陇海铁路相连接。”
徐世昌听后立即点头应道:“修建这两条铁路当然是好事,但是钱从何来?以现在的国家财政来看,我们恐怕掏不出这笔巨额资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