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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睛的盯着视线里那长发白衣的姑娘,看她安静的过来坐到病床前的椅子上,如玉容颜在雪白毛衣的映衬带起青瓷般莹润的光泽,他对上她清冷的眼,嘴角抽搐般蠕动起来。
他也许是想要叫她小瞳,总之他没能发出半点声响,房间里一年四季都开着的加湿器发出噗噗声,片刻淡漠女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幽幽流转开来。
“十七年前,秋映瞳和Vincent外遇的事曝光,你知道的时候,她已经预备抛夫弃女和情人一起逃回英国去,连机票都买好了,你为了挽留她藏了她的护照。”
“当然那时候你也好不了多少,宋灵韵生的儿子都已经五岁了,安濛也快满周岁,她天天逼着你离婚,只是那时你还不知道安淮其实不是你亲生的。”
“此后你和秋映瞳大吵一架,她离家出走躲去了临镇,Vincent早就着手帮她补办护照,你没有多少时间了。”
“那晚是安建国和宋灵韵先找到的秋映瞳,他们埋伏在她住的酒店门外整整一天一夜,终于等到她出门取钱,他们两人合谋开车撞了她。”
这就是当年秋映瞳发生的意外,她在外地出了车祸,当年判下的死因是血液堵塞气管,窒息身亡。
“那个地方偏僻,秋映瞳的尸体甚至都是在隔天早上被环卫工人发现的,所以就连安建国宋灵韵一直以来都认定自己是杀害了秋映瞳的凶手。”
说到这里安浔淡淡凝望上安建邦昏黄的眼,看他眼角溢出晶莹的泪花来,“可是我却不这么认为,我查过当年的资料,在秋映瞳死的当晚,安建国宋灵韵并不是唯一去了临镇的人,那晚其实你也去了,高速公路收费站的系统里有你通信的记录。”
“所以,那隔天早上出现的那环卫工人,并不是当时车祸发生之后到场的第一人,对不对?”
安浔声调幽冷,近来她总是这样,沉着一张脸,鲜少有表情,讲话都少有起伏,看着冷淡沉稳不少。
安建邦过了数月非人非鬼的生活,之前还被安建国宋灵韵当场揭穿安淮身世百般羞辱,他精神早就已经崩溃。
此刻对着白衣胜雪的女儿,他满眼满心都是她淡漠冰冷的眼。
那个眼神,满含着决绝与厌弃,他至今记得!
那是他的小瞳,那是他的小瞳在离家之前望向他的最后一眼,当他抱着哇哇大哭的女儿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她留下的时候,她用着这般看畜牲看杂碎的眼神,恶狠狠的甩开了他的手!
她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他明明爱她入骨!
而她呢,她嫌弃他没有良好的出身,厌烦为他生儿育女。
她唾弃他有了别的女人,以此为由背叛了他,她却是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他会这样,他之所以会这样,不就是因为她从来不拿正眼看他,她的眼里她的心里,根本早就没有了他么?!
那一夜,当他匆匆赶到秋映瞳所在的酒店附近,却正好目击她在一条偏僻的小路口被车撞飞的全过程!
当他从惊吓中缓过神来肇事车早已逃逸,他吓得手忙脚乱下车奔到案发现场,当时秋映瞳已经倒在了血泊中。
他把她抱起来,慌忙抹去她脸上的血污,他掏出手机准备报警的时候,低头,一眼望入她瞪圆的,满含痛苦与惊慌的眼。
那双眼里,在那一刻,竟是满满的,都是他。
她疼得呻吟,用力抓着他的手臂,她从来没有一刻像这一刻一样脆弱,只能依偎在他怀里,只能依靠他一个人,像是他一松手就会灰飞烟灭了一般…
他凝着那双眼,忽然失去了知觉。
他听不到耳旁的风,也感受不到四周的寒冷,那一刻,他甚至看不清她嘴角溢出的液体,是怎样猩红的颜色。
在回神的下一秒,他的手已经牢牢的捂在了她的口鼻处!
他无需太用力,因为她已经快不行了,她根本无力抓开他的手。
他低头,在那双满满的只有他的眼里,看到了无尽的绝望与哀求。
只是,那又如何?
彼时彼刻,终有一刻,她终于完完整整,只属于了他一个人。
她只看着他,只想着他,只由他一人掌控。
永永远远都不可能,再离开他的身边。
“小瞳…忍…忍一忍…很快…很快…”
低哑的声线在脑海中盘旋开来的时候,安建邦努力朝那片圣洁雪山一样的白,伸出他枯瘦黝黑的手。
他已经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一动,抽搐的嘴角口水直流。
只是如此已经足够,她的猜测得到了证实,当年杀害秋家小姐的事,看来安家三人,人人有份。
她关了录音笔,起身离去。
那雪团一样圣洁的白色蓦然消失眼前的时候,安建邦惊慌失措,他在病床上发出阵阵哀嚎,却根本无人问津。
——
彼时那市中心大舞台上的一场秀,该已是过了那最跌宕起伏不堪入目的时刻。
过了今晚安家彻底败落,已经没有半点留下的价值,安浔上楼,从卧室衣橱里拖出两个收拾好的大箱子,慢慢运下楼去。
她人在尸化晚期,步子都僵硬,就连上个楼梯浑身的骨头都咯咯作响,疼得厉害。
她喘着气把箱子推到玄关口,正要开门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什么,犹豫一秒,转身再次朝着楼上走去。
那一日,暮秋之期,四野苍凉。
山顶的大宅落在一片秋阳之中却是没能照到半分温暖,在她这一停一回之间,大宅门外的山路上开来一辆歪歪扭扭的车,一个急刹停在了铁门前。
那里停泊着一辆出租车,等候的司机正听着流行乐打着拍子,轿车门开,一人下来,经过出租车几步后又绕了回来,从摇下的车窗边丢进几张红色票子。
“回吧,不需要你再等了。”
幽冷男声在耳边响起的时候,司机抬头只看见高处男人一抹微带着古怪的笑。
笑过他已经转身离去,他开得了密码锁,的确是这家的人。
宅子大门没有上锁,一推就开,进门的时候,安淮微微猩红的一双眼,落在玄关处两个大大的行李箱上。
今天安溪回了她小三妈妈那里,安濛之前发来短信,她和杨叔张嫂一起去了市中心看演出。
所以这个时候叫车回家的人,他很快就猜出了,那会是谁。
幽冷的大宅二楼,安浔拉开书桌抽屉,抽出压箱底的一张素描画。
那是她最有闲情逸致的时候留下的作品,画面上笔触细腻勾勒,年轻的男人眉目清隽,眸色温柔。
她把画卷起来,转身往回。
远远的,楼下病房内安建邦如野兽般的呻吟终于由于体力不支越来越弱,直到彻底停歇。
家里的住家护工一个星期前就被辞退了,目前还没找到人接替,当然这些事她从不关心所以一定不知道。
再抬眼时候,守在整栋宅子唯一的出口处,安淮轻轻关上大门,反手,锁上保险。
------题外话------
双休忙碌,为了迎接公公婆婆下周到来做准备去了所以码字比较晚,刚刚写好上传大家么么哒~
话说昨天大家四六级考试,希望都能过,刚刚和我家二月聊了一下,她昨天考四级,结果听力窜台,大半个校区听了N首薛之谦的歌做听力背景哈哈哈,笑死我啦2333333
今天父亲节,大家不要忘记祝家里的爸爸们节日快乐哦(づ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