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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的时候,杨漾漾抓起书包一溜烟冲出教室,那速度快得连随礼都没来得及追上。
不会有人想到,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偷偷绕到高三教学楼后边的操场。
不是第一回等他下课了,但这一次,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来得漫长。
时间走得特别缓慢,她的不安和焦虑也被逐渐放大。
听不见周围任何的声响,她的眼睛只盯住教学楼下的花坛——
那是随致下课必定经过的地方。
杨漾漾一心想证实自己的猜测,她必须得亲眼见到,才会彻底死心。
在这种时候,她仍心怀侥幸,或许随礼只是随口扯谎故意骗她,随致依然会等着她陪她一起回家。
杨漾漾终究是失望了。
下课铃声响起,三三两两的学生陆续走了出来。人群中,随致和裴之婧并肩走了出来。
“咦,随哥家的小跟班今天怎么没在?”那个叫于大成的师兄左右找了半天,没看到杨漾漾的身影,便大声嚷嚷了一句。
这段时间以来,他们都习惯了每天一下楼就看到个软糯糯的小姑娘坐在花坛上,眼巴巴等着他们的年级大佬。
私底下竟还有人在传,小姑娘是随致家的童养媳。
于大成开了个头,其他人纷纷起哄。
“对啊,那小妹妹不来了吗?”
“什么小妹妹,那是你能叫的吗?喊嫂子!”
“是是是,那咱们嫂子去哪了?”
随致听得眉心一阵跳动,没好气踢了于大成一脚,笑骂一句:“滚,我就当她是一妹妹。”
一群人看了旁边的裴之婧一眼,似乎又脑补了些什么,马上附和道:“没错没错,咱随哥是那么丧心病狂的人吗……”
男生的嗓门偏大,他们的话一字不漏都进了墙后边少女的耳朵。
是这样啊……
大脑有一瞬间短路,杨漾漾的耳边只不停重复着同样一句——“我就当她是一妹妹。”
妹妹,只是妹妹。
原来如此。
随礼没有骗她,是她自欺欺人。
在这一刻,向来爱哭的她却罕见的镇定,连眼圈都没红。
走在前边的少年似有所感,忽地回头往这边看了一下。
杨漾漾几乎是立刻就闪到教学楼后,不想被他看到自己。
多丢人呀。
她蹲了下来,背上的书包压得肩膀很疼,而这段时间以来,它的重量都被随致承担了。
杨漾漾有些不适应。
眼眶在这时候才慢慢变得湿润,她吸了吸鼻子,现在的心情,比起中秋夜那一晚还要更折磨人。
是越来越具体的疼。
她有什么资格生闷气呢?
她又凭什么看不惯裴学姐呢?
就像随礼说的那样,随致不可能喜欢她。
她以为自己是在越来越靠近他,以为他们越来越亲密。
但事实是,他们将一直保持这样的距离——别人眼里的哥哥与妹妹。
就像,靠得很近的两条平行线,永远不会有交汇的那一天。
她懦弱得甚至不敢去打破他们之间这种平衡,害怕一个不小心,随致便再也不理她,他们也再做不成所谓的“兄妹”。
即使她压根就不稀罕当这个“妹妹”。
无论是裴学姐、张学姐亦或是什么王学姐,随致喜欢谁,都与她杨漾漾无关。
反正,他只当她是妹妹。甚至在他眼里,她压根没有性别,是和随礼差不多的存在。
天又开始下雪了。
地上还有未消融的、薄薄的一层雪。她无意识用手指在雪地上写出那两个字,很快又将它们擦掉。
是“随致”,不是“哥哥”。
在那一刻,她突然无法自控,“哇”一下哭了出来。
怎么办呢?
她能怎么办呢?
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是最残忍的时间。
她始终跨不过去。
如果她能早一些长大,如果她是随致的同龄人,是不是还能有一点点机会呢?
滚烫热泪在冰天雪地里很快就变冷了,整张脸都被冻得很疼。
蹲了太久,她的腿麻了,站起来的一瞬差点又摔倒。
越城的冬天真冷啊。
比她以往人生中经历的任何一个冬天,都要冷。
*
杨漾漾开始了单方面的与随致的冷战。
她做得并不明显,甚至连好朋友周幼都没有发现她的变化。
少女想,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失恋吧。
她不再每天辗转反侧,因为他的一句话兴奋到失眠。
随致送的那些橡皮擦,连同那个昂贵的芭比娃娃,被她装进一个纸箱里,让杨妈妈放到杂物间去。
她需要借助一些东西来麻木自己,比如发奋念书。
上学这么多年,杨漾漾还是第一回如此主动投入到知识的海洋,每天和物理苦战到眼皮子再也睁不开才作罢。
初中的知识说难也不难,使用题海战术以后,杨漾漾的成绩竟然有了显著的提升。
放完寒假以后市里组织了一次统考,她从班级54名一跃爬到12名,把所有人的下巴都惊掉了。
抱着“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的决心,杨漾漾将课本上的知识点都背得滚瓜烂熟,连随礼这种逃学惯犯都受到了感染,决心在中考前不再逃课,静下心来好好冲刺一把。
中考的脚步越来越近,高考当然也不例外。
杨漾漾很少再碰见随致,只偶尔从随礼那边听到一些他的消息。
比如,他一模的时候破天荒的没有交白卷,理综还拿下全市第三的成绩。
比如,他很烂的语文成绩在裴之婧的帮助下,正在稳步提升。
再比如,他目标的院校,好像在遥远的某个海滨城市。
……
杨漾漾很少再想起他。
或者说,清醒的时候很少想他,只有在梦里,他才会时常来看她。
倒是她和随礼之间的关系,逐渐变得缓和,再加上周幼和何壮,前后桌四个人的关系越来越好,颇有点革命战友那意思。
有时候杨漾漾觉得长大的速度实在太慢,但似乎只是眨了一眨眼的瞬间,他们便不再是小孩。
她们这个年纪被叫做“半熟少女”,介于女孩与女人之间,就连心碎也是懵懂又无声无息的。
再见到随致,已经是五月份的时候。
初夏的天正慢慢变得燥热,人的心也跟着躁动难安。
解不开某道数学题的时候,她侧头往窗外看。
日光温柔,将教学楼下梧桐树的轮廓都擦得柔和,千百个人里,她的目光突然锁住了某个背影。
熟悉又陌生。
少年穿着三中的校服短袖,宽松的,被风吹得肥大。
他的后背还是那样好看,肩线平直,凸起的蝴蝶骨形状优美,风一吹,露出一截腰腹线条,白得晃眼。
和她记忆里不同的是,银色的发变成鸦羽般的黑。
也许是觉察到她的窥视,他突然偏头望了过来。
杨漾漾听见自己心跳瞬间慢了半拍,浑身血液凝固了一般。
明明隔着那样远的距离,那双狭长晦暗的眼却准确地停留在她身上。
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她莫名就有些想哭。
有多久没见到这张脸呢?
杨漾漾记不起来了,她有时候气他,为什么她不找他,他就真的不再出现。
有时候,她更气自己,为什么要擅自决定冷战,刻意和他拉开距离。她明明知道,能再见到对方的日子越来越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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