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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其为义父。则令他登时大喜过望:“多谢侯爷厚恩!”
收到玲珑来信之后两日,秦如炬果然又来了。
上一次是受谭重元之托,前来转达南楚有意罢战请和的讯息,这一次无疑是来为两国正式和谈铺路、作前期准备了。
秦如炬得到了秦长风乃至是秦氏的绝对信赖,二人再度相见,杨致便命马扬径直引他至行辕书房入座。
杨致对所谓的和谈没有半点兴趣,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如炬,那七万两黄金是怎么回事?”
秦如炬老实答道:“秦氏近十年来,在南楚积累的资财约有一千二百万两左右。直至楚军攻陷随州之前。囤积的黄金不过六万两出头。杨帅受命统军,经过长安老家确认大夏意在灭楚,我们随后相机而动,又变现囤聚了近五万两。如今在南楚,秦氏实际上已成了一具华丽的空壳。剩下的商铺房舍,加上赖以支撑门面的些许货物,满打满算最多不会超过三百万两。”
“长风与我反复计议,分作多批少量掺杂在其余货物中运出,只要有一次失手。便会引起南楚的警惕。同样是冒风险,不如假借送礼行贿为名,分作两批运出。上月运抵信阳的是第一批,下一批还有三万余两。能否顺利运出,尚未可知。”
杨致奇道:“你这个算法,似乎有点不对。照你的说法。你们应该是先后囤聚了十一万两,剔除南楚的那一万两。你们两批加起来还只有九万两啊?既是第一批都运出来了,第二批大可依法炮制。大不了我在与楚使和谈之时,厚起脸皮当面索贿!”
秦如炬叹道:“杨帅有所不知,问题的症结正在于此,说来话长。”
继而详细解说道:“依照从前的惯例,如若贩运出境的货物数量不多,只需在过境之时,向搜检的军士加以打点,便可过关。若是贩运粮秣军资,向户部与兵部有司申领许可文书,多花点银子也不是难事。这两种情形,就算小有夹带其他物事,无非还是用银子开路,多能摆平。”
“然而,并不是贩运什么货物都可以用银子来解决。过境搜检是油水丰厚的肥差,能争到这个位置的官兵,会有几个笨人?要捞油水是不错,但没人会冒险把自己的性命搭进去。寻常货物,手续完备的军资,无关痛痒的夹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倒也罢了。黄金本是压秤的重物,若想大肆夹带运送,大车明面上只能装载诸如茶叶、大件瓷器之类既占地方、分量又轻的抛货。而经验老到的军士,从骡马的步态、车辙的深浅,一眼就能看出大车实际载重几何!详加搜检之下,岂有不会败露之理?”
“我们原本以为,谭重元必定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向杨帅行贿,只能假托秦氏送礼之名暗度陈仓,为免过境搜检军士详查而至横生枝节,或会出具直接放行的手谕,或是相府的通行令牌。对于我们来说,实乃天赐良机!”
“孰不料想,竟是另生变故。就在上次我们回去之后,向谭重元回禀面见杨帅是何情形的次日,我又被召入相府。这一次接见我的,却是一位师爷模样的中年文士。开门见山的声言,谭相将会向杨帅奉送黄金万两,以求杨帅从中多加斡旋,促成两国罢战议和。”
“我本想莫说黄金万两,秦氏担当的最多是个跑腿伙计的角色,可谓正中下怀。但这文士接下来的一番话,令我大吃一惊:一切借以掩饰的礼品车驾,包括黄金万两在内,皆由秦氏自备!若感为难,则会令托其他商家运送。只不过秦氏乃是大夏首富之家,为了严防秦氏资敌,此后粒米存丝不得擅离楚境!”
杨致恍然道:“南楚乃是当世大国,区区万两黄金应该还是拿得出来。这不仅仅是为了省钱,足以说明谭重元对你们的真实意图早有察觉,否则也不会放出那等言语相威胁了。”
秦如炬苦笑道:“当时我也这么认为。若非那文士两眼直视紧盯着我,引起了我的警惕,我差点就当场应承了。毕竟万两黄金加上置办其他借以掩饰的礼品,对于任何商家来说都不是个小数目。我若答应得太过爽快,岂不是更加令他怀疑?是以没有当场表态,只是借口必须加紧筹措,匆匆起身告辞。”
“回去之后,我便立马与长风商议。但说来说去,对谭重元此举是何真意,我们仍自颇感费解,一时没能商议出个结果。只要能将黄金顺利运出,莫说黄金万两,即便都算是他谭重元送的,又有何妨?”
“不瞒杨帅,这些年来,为了刺探搜集情报,当然也是为了保证秦氏在南楚不会有人无端为难,上至楚帝与后宫妃嫔,下至微末小吏,敬奉打点委实耗资不菲。可万万不敢说,就此便可赖以保得秦氏周全。谭重元在朝中权势滔天,这番捏住了把柄,只须一顶资敌、通敌的大帽子扣下来,秦氏便是不死也要脱层皮!其余诸多官吏,若能事先通风报信,便足可称之为厚道了。”
“之后几日,我以筹资为名,将几处收益甚丰的商铺,半卖半送的转到了三位与谭重元关系亲厚的朝臣名下,又向最受楚帝宠幸的皇妃娘家送去了百亩良田的地契,都没能打听到与此相关的有价值的消息。而相府那边又遣人前来催促,于是长风最终决定冒险一赌!”
杨致耐心的听秦如炬说完,隐约想到了一个人。问道:“南楚军师张博虎,因在随州两败夏军而一举成名。你可曾与此人打过交道?”
秦如炬摇头道:“没有。谭重元位高权重,秦氏毕竟是具有大夏背景的商家,平时出入相府的机会十分有限。谭重元妻妾如云,子女众多,秦氏与相府交道最多的人,是把握财权的第五房小妾,以及排行老二、老八的两个儿子。”
“那就是了。”杨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尔后皱眉道:“张博虎既是看破了此中玄机,按说断无轻易放过之理。可他为什么会这么做呢?奇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