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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逸就忍不住觉得恶心反胃，有种难以遏制强烈呕吐**。
反叛者军队已经近抵到两百米外阵地，数量处于绝对劣势守卫者无法对他们造成威胁。偶尔有狙击手从楼顶命中目标，立刻会引来叛军阵地上十数道反击，猛烈火力足以将任何掩体瞬间摧毁，守卫者只能用一条又一条人命填上越来越大防御窟窿。
还能坚持多久？
两天？
一天？
或者仅仅只是几个钟头？
罗逸已经厌倦了这种生活，他甚至隐隐有些期待中央大楼被叛军攻破。也许，只有到了那个时候，所有一切，才会真正得到解脱。
有些时候，死亡确要比活着强。
脑子里杂乱无序思维并没有持续太久，一个歪扭着身体，面部五官略微有些非正常偏斜培养人士兵慢慢走了过来，举起右手，行了一个不太标准礼，用听上去颇为古怪声音说：“阁下，会长大人请您过去。”
没有足够优质蛋白基础，从培养槽里出来复制人也开始出现一系列不良反应。他们身体天生有着无法弥补缺陷，或者缺失某一部分反应神经。按照二十四号生命之城以前制造标准，他们都应该被归类于废品之列。可是现罗逸根本不可能按照曾经标准进行制造。他缺少材料，除了灌输战斗意识和维持几条必要主神经反应系统，近制造培养人已经取缔了一系列不必要部分。
就昨天，他甚至改变电脑程序，制造了两百名没有下肢，仅只保持上身完整复制人类。这些无法移动士兵，将被派遣到大楼高处装有重型武器火力点。他们任务就是呆那里，朝外面不停地倾泻子弹。不能撤退，不能移动，也永远不会有“离开”命令下达给他们。
这样做听上去似乎很残忍，可是罗逸已经没有选择。节省下来材料至少能够多生产上百名士兵。反正只是呆那里机械地扣动扳机，有没有腿，对复制士兵影响不大。何况他们本来就不是真正意义上人类。
看着站面前这个大概只有五至七天生理存活期士兵，罗逸神情淡漠地点了点头。近制造培养人都是粗制滥造产物，城外叛军凶猛火力时刻能造成死亡，与其白白浪费材料生产出昂贵精良人肉活靶，不如能省就省，让这种不死不活局面能够持续下去。
中央大楼顶部拱形房间和以前一样整洁，为数不多家具使房间看上去显得有些空旷，淡黄色布帘从三米多高落地窗顶垂下，地面光滑大理石板上堆叠层皱，仿佛被人抛弃，只能永远呆那里落满灰尘，阴暗和潮湿中等待发霉、腐烂。
身穿白布长刨约瑟芬站窗前，静静地望着远处满目疮痍大地，看不到她表情，也无法测知她内心深处究竟想些什么。
罗逸把狙击步枪靠墙角，径直走到约瑟芬身后三米多远地方，弯腰，曲腿，单膝跪下，没有说话，默默地望着眼前这个娇小、苍老背影。
“他们一直没有发动大规模进攻，只不过是等待着，用这种方式逼我就范，呵呵呵呵，这可能吗？”
约瑟芬似乎是自言自语，又好像是与旁人商讨。
罗逸没有回答，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古怪说话方式。每当这种时候，约瑟芬心里其实早就有了自己打算。
“你为什么不离开这儿？”
后看了一眼地平线山幕布般微薄光线，约瑟芬缓缓转过身，淡淡阳光投射她布满皱纹脸上，照出一片被光明与黑暗相互夹杂凹陷与凸亮。
沉默了很久，罗逸声音也显得有些沙哑：“我哪儿也不会去，我会呆这里，陪着你直到死亡。”
“为什么？”
约瑟芬用探究目光他脸上来回流转，想要从中找出可能存答案。
“你救过我命。”
罗逸平静地说：“如果不是接受了你肾脏移植，我早就随着那个被毁灭时代一起消失，不可能活到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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