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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明溯等人用了早饭,正欲上路往那县城中去,那年老的亭长却是满面愧疚地行了进来,迎面长拜不起。
明溯忙上前扶了起来,细问其故,那亭长愤愤地言道:“那观鹄本是江上一渔人,以舟为生,漂泊江面,因其时常将所获售于本亭,便逐渐熟识了起来。去岁老夫见其孤苦伶仃,吃了上顿没下顿,便收留其做了亭卒,也免去了那风餐日晒之累。不想,却养了一头白眼狼,昨日夜间因冲撞了贵客被我训斥一番,半夜竟然偷了贵客那青色的宝马溜了出去,至此时尚未回归,估摸是逃亡去了。都是老夫教导无方,才导致贵客损失,特来表上歉意。”观鹄便是昨日那名入水摸鱼的亭卒。
言罢,那年老亭长从袖中取出一块沾满油污的玉佩道:“我郝穴贫困,老夫虽担任亭长多年,却无积蓄,惟有这块家传的玉佩,自小佩戴,大致也应有数百年的光景了,也不知能否弥补贵客的损失。”
明溯虽是惋惜那匹跟了自己年余的青花大骢,却是见那年老亭长实诚,便一再推辞不要。那亭长也是个认死理的人,知道自家失礼在先,便不管明溯如何推辞,只是埋头将那玉佩硬要塞了过来。一时之间,二人推扯不休。
正在此时,院内却是一连串急促的马蹄奔了过来,无名出去看时,却见那名为观鹄的亭卒满面疲惫地骑着明溯那匹青花大骢,疾驰而来。明溯闻听禀报,便与那年老亭长停了推让,一起到那门外观看。
几个呼吸之间,一人一马便奔至门前,明溯捻唇忽地打了个呼哨,那马便陡然刹了下来,观鹄一个不觉,顿时从马身上飞了出来,在地上连连打了十余个滚儿,撞在那院墙角落,昏迷了过去。
无名心系马儿,上前挽住缰绳,好生检查了一番,只见那匹原本神骏飞扬的宝马,此时却萎靡疲倦,口吐白沫,响鼻不断,后腿之上肌肉不断地颤抖着,便好是心疼,也不待明溯吩咐,赶紧唤了那亭父过来牵了进去,加上几斤豆子,和着草料,好好地喂养一番。
黄忠却是心细,见那观鹄昏倒在地,忙上前仔细地探视了一下,半响回身言道:“此人身体无碍,只是受了风寒,灌上一碗姜汤,再出上一身汗,应该就能醒过来了。”黄忠常年侍候自己那身体羸弱的儿子,对一些小病小痛甚是熟识,也算得上半个土医生了。
见黄忠都说了此人无事,且自己的马儿又寻了回来,明溯也不欲多生事端,便返身回屋准备待那马儿休整半日,恢复了精神再走。那年老亭长也是内疚不已,紧忙吩咐手下诸人抬了那观鹄进去,自己又跟随明溯回屋好生表达了一番歉意。
晌午时分,有那陌生的亭卒送来了几样小菜,明溯等人也便客随主便,慢慢地享用了起来。那菜式却是与昨晚的有所变化,除了几根青菜依旧之外,那瓦罐中鱼的烧法却由红烧改成了清炖。明溯也不为意,随意地挑了一箸就和粟米饭慢慢地嚼了起来。
这时候的鱼,因为没有污染,纯属野生,所以原汁原味的烹饪法子要比那味料俱全的做法要鲜美了许多,明溯品尝了一下,觉得这种烧法鱼肉细嫩,味道尤为肥美,便随手夹了一大块背鳍之处的鱼肉放在小侍女碗中,招呼了一声诸人趁热享用。
正当众人吃得津津有味的时候,小侍女突然发生了一声惊呼,语无伦次地言道:“十三根半!果真十三根半!”无名与那郭贵昨日夜间未曾出屋,所以没有意识到她所言何物,明溯却是身子一震,紧忙将那鱼肉夹了过来,细细地数上一数:“一根,二根,三根……十三根,十四……”最后一根硬刺约莫只有前面的半根左右长度,晶莹闪亮立于背鳍尾端。
明溯愣愣地望着箸端的那半根硬刺,半响都没有回过神来。过了好一阵子,郭贵、无名与那大侍女尽皆反应了过来,惊疑地问道:“难不成这便是昨日所言那武昌鱼?”
明溯苦笑一声,言道:“我也不知道。那鱼我止是听说过,至今还没有机会品尝到。”
觉得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那樊口鲂鱼,众人紧忙连夹带舀,箸勺并用,片刻时间,那满满一瓦罐的鱼肉并汤水便风卷残云般地一扫而光。吃完了,郭贵咂巴咂巴大嘴,喊来了先前送上菜饭的那个亭卒,让他们再烧一盘上来。虽然郭贵家中甚有资产,可那西山之中平素除了溪水中的一些小鱼小虾,便只剩下山中野物了,如此鲜美的鱼肉羹汤却是第一次品尝到。
那亭卒站在那边,面露为难之色,言道:“我亭中往日鱼虾,均为观兄从江中捕得,今日他已病倒,不能再为诸位贵客下水了。”
郭贵丧气地挥手让那亭卒出去,明溯突然心中一动,问道:“今日之鱼如此新鲜,却是从何处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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