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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何处得来?”
“本来今日观兄已不能下水,亭中亦无剩余。然不知何故,观兄晨间从外面赶了回来,虽是昏迷不醒,却死死地抱了一口鱼篓,里面便装了这尾鱼,我等送入厨房之时,那鱼腮尚在一扇一扇的,估摸离水时间也不甚长。”
明溯与黄忠等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强自按捺下来心中的惊奇,又问了一下:“那观鹄此刻正在何处?”
“观兄晨间喝了一碗姜汤,此时还捂在屋内被窝之中,尚未醒来。”
“嗯,你先出去吧。”明溯见再也问不出甚么东西,便让那亭卒先行出去。
那亭卒才出屋门,郭贵便迫不及待地问道:“难不成此人连夜来回奔了四五百里,又潜入六兄所称那樊口深潭摸了这尾鱼回来?”
“我也不知。”明溯迟疑地答道:“那樊口我虽没有去过,却是闻说此地波涛汹涌,水流湍急,兼之水势回旋,深潭无底,寻常渔人也不敢下去,只能置那罾子慢慢捕捉,若是此人真的下了那潭底,这水性,可就……”明溯说到这里,满面的震惊之色,额上冷汗直流,说着说着也不大敢相信自己的揣测了。
左右不着急赶路,明溯便使了郭贵去与那亭长打了声招呼,诸人再借宿上一晚,也能避免勉强上路,徒伤了那马儿。那年长的亭长本就十分愧疚,自然是客气异常地应了下来。
下午,明溯等人赶着入了县城,先去那市中,购买了两只粗壮的猪后腿,让无名骑着汗血宝马先送回了亭舍,其余人等则在街道之上慢慢地逛了起来。
这江陵县城地处长江北岸,远远地一溜望去,道旁全是一排排的渔人鱼贩,行了过去,一阵阵的鱼虾腥臭味道夹着强劲的江风扑面而来。
见几人全是外地口音,那些商贩一个个卖命地吆喝着,都把自己面前的鱼虾蟹子夸得简直到了此物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尝的地步,可惜明溯几人全不是那乡巴佬,一路行了过去,也只是挑那几个筐中的鲂鱼仔细地瞧了一遍背鳍之上的硬刺,便都摇了摇头,再放了回去。
不知不觉之间,众人已行至一条里巷之中。那巷中杂草丛声,两边墙壁破烂不堪,迎面还有一股股的臭气熏了上来。明溯暗叫一声晦气,便欲退出那巷子,不想此时,有一面色黝黑的粗壮汉子端着一瓦罐黑油油地膏糊正从旁边行了过来,明溯正忙着掩袖捏鼻埋头前行,方行回巷口,一个不慎,二人便撞了个正着,顿时,那汉子手中的瓦罐便摔了下来,黑乎乎地淌了一地,里面还有一堆白花花的东西在不断蠕动着。后面的小侍女本来就被那阵臭气熏得头昏脑胀,此时一见这堆白色的虫子,只觉得肚子里面好一阵翻腾,顿时就将午饭时所撑下的美味全部喷了出来,和着那滩膏糊,污成了一堆。
明溯心道一声不好,忙转身便是一揖,连声地赔礼道歉。那汉子皱眉盯着明溯看了好一阵子,见其确实不似有意为之,便微微躬了一下身子,问道:“客人从哪里来?”却是不提那损坏的瓦罐一事。
弄坏了人家的东西,明溯也不好无礼,便耐心地回道:“我等皆是陈留之人,方从长沙访友归去。”
“陈留?”那汉子微一思忖,便又问道:“你那陈留可有黄老道人?”
“黄老道?”明溯仔细想了一下,似乎陈留郡内并无甚么有名的道观,也不知道这黄老道供奉的是哪家道祖,便老老实实地答道:“我陈留郡内,寺庙甚多,却是没有甚么道观。”
那人闻言,便神神叨叨地邀请明溯等人去其户中一叙。本来明溯见此人奇怪,本不愿前往,然而先前却是自己无意中打翻人家的东西,心中也甚是愧疚,便爽快地应了下来。
诸人随那汉子七拐八拐,一会儿便进了一座破旧不堪的小院子,只见院中七八只大缸一字排开,中间阵阵腥臭味道随风飘出,充盈着整个院子中间,甚是难闻得很,明溯便再也不肯进去。
那人却是毫不在意,仔细地问了明溯的姓名,暗暗记在心中,客气地请众人稍候之后,便进了那院中的泥草屋。明溯不知那人在搞什么鬼,便在外面慢慢地度了几步,片刻,那人拿着一卷手抄的竹简从里面出来了,见了明溯便言道:“适才我已经请了黄老祖为客人算了一卦,却是说客人天庭饱满,紫气冲霄,为大富大贵之人,如若能够易姓受命,将来必会位列朝班之中,或许封侯称王也是可能,今特赐下天书一卷,望客人能够好生领会其中深意。”
那人言罢,便将手中的竹简递了过来,明溯接过来小心地揭开前面的竹简,上面用小篆清晰地写着五个大字:太平清领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