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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样大张旗鼓的,人数定然不少,只要我们调出人手来,在江宁府各处严密侦察,定能找到蛛丝马迹。我建议各门各派立即抽调好手,组成一个监察小队,日夜轮休,把守住城门和水道入口,监察一切可疑之人……”
秦淮河畔,老英雄“六臂螳螂”安镇寇的府中***通明,江宁府大小门派的掌门人和成名侠士齐聚一堂,共同商议如何防范罗门教的侵袭。安镇寇的家学和兽形门颇有关系,算是兽形门的外门弟子。此次师门遭难,他理所当然的便成为了召集者之一。
白娴悄悄的进入堂中,扫了一有按,看见隋真凤做在主座右侧第三把椅子上,神情专注的听一个老人说话。她不动声色的慢慢靠近了,立在师傅后面,把一张纸递给隋真凤。
“情已断,义已绝,前事种种已成旧念,何再苦苦相逼?”
字写的很缭乱,显然是仓促而成,然而让隋真凤震动的是字的颜色。暗红,那是蘸着血写成的。
“啪!”的一下,隋真凤满面怒色,重重的合拢双掌,把那张潦草的血书合在掌间。只是愤怒之下没有控制好力道,声音大了些,登时把满堂人的目光都吸引到这边来。
“隋掌门有何意见?请直说不妨。”说话被她打断的一名老者满面不悦的问道。他正在详细说明各门派按人数比例抽调哨探之事,却让隋真凤拍掌打乱了心神。隋真凤定了定神,吐口气,抬身起座:“没什么意见,谭老英雄说的极好。这次罗门教动作极大,显然是想在江宁府大闹一场,制造动荡。他们人数一定不会少了。我们预先防范,严密侦察,是可以提早发现他们的行踪。”
那姓谭的老者听见隋真凤附和他的意见。面上的不快便缓和了下来。听隋真凤继续说道:“不过,单只侦察监视还不成,一旦发现了罗门教的动向,我们将如何及早把情报发出去?”
“传讯通知之事,不用担心。”这时候,坐在末二座的一个胖子得意洋洋的笑道。众人侧目看去,说话的是“针华堂”的掌门尤平。“针华堂”半医半武。在江湖中籍籍无名。门中弟子也少。只是现在江宁府遭遇敌袭,需要集结所有力量,所以才他也请了过来。
众人都知道,江宁府占地极广,数十个门派分散在各处,相互间走动一向就很困难。如何建起警讯机制。让方圆数十里的门派首领尽快得知消息,可是个天大的难题。可这老儿竟然失言大笑,把这事说的极易,也不知道他有什么高招,可以迅速贯通消息。
看众人都看着自己,尤平满面红光,笑道:“众位都不相信是吧,我只是说一样事物,保准大家心服口服。这东西大家想必也久闻其名……”
“尤郎中,有什么话就快说,现在正是在紧急时刻,你还卖什么关子。”有人冷冷讥嘲。他不叫尤平为“尤掌门”,而称他为郎中,显然是心中轻视。
尤平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咳嗽一声,道:“要说传讯警报的东西,天下间还有什么比‘火叶符’还要迅急?”
“火叶符!”这下换成群豪动容了。这东西是传迅神物,闻名天下,谁会没听说过。可火叶符是洪洲清潭派的秘传宝物,外人哪能轻易得到。就算清潭派慷慨大方,愿意给出,可洪洲离江宁府千里之遥,那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别说不着边际的话。”有人说,“火叶符好是好,可仓促之间却到哪里弄来?”
“好叫5各位得知,青潭派掌门青空子乃在下知交,近日刚好在舍下做客。”尤平满面堆欢,起身侧立,指着坐在最末座的一个道人说道:“这位就是青空子道长。”
青空子满面笑容,站起来跟大家拱手作礼:“众位掌门,有礼了。”
“原来这位就是青空子道长!久仰!久仰!老夫多年久闻大名,今日总算见着了。”主人安镇寇两眼放光,下了主座过来见礼。“刚才尤掌门也不给大家引见一下,唉,怠慢!怠慢!道长请恕过老夫招待不周之罪。”
“老英雄见外了。”青空子微笑道:“贫道此来本是为了访友,昨日刚到江宁府。却不料想因缘际会,能与在堆众位英雄一起连手抗敌,实在是荣幸。”
“哪里哪里!青空子道长太客气了。”下前说话的老者谭希仲哈哈笑着,也离开座过来说话。“直此大变之际,道长能够借与助力,解掉我们一个大难题,实在是幸事。江宁府百姓得到道长的恩泽,当真是福气深厚啊。”
说话间,各们各派掌门都过来寒暄见面。安镇寇一一给青空子引见了。待介绍到隋真凤的时候,青空子眼睛亮了一下,细细的打量一下隋真凤,道:“江湖传言,玉女峰侠义传派,豪杰辈出,青莲神针巾帼不让须眉,豪爽大方。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隋掌门青空子有礼了。”说完,深深作了一辑。
隋真凤回了礼,笑道:“道长过誉了,跟清潭派的众位成名道长比起来,玉女峰的些些名声算的了什么。更何况青空子道长修持精深,法术高强,天下早已知名,道长这么说话,真是让我等汗颜了。”
众人大笑,恭让落座,继续商议计划不提。
会后,时入亥时,夜已颇深了。住的远的几派掌门便在安镇寇的府中住了下来,以便情况有变时相互知会。
隋真凤的房间中。烛光一直亮着,她还没有安寝。
白娴也在房中,站在师傅的下首。隋真凤紧皱眉头,一遍遍的看着手上的血书。二十个字,写的急迫潦草,沉重之极。字虽乱,却无枯干笔画。浓浓的血滴凝固成渍,从头到尾,字字猩红夺目。显然秦苏在写下时下了狠心。毫不珍惜血液。
“她不愿回来,还打伤了你?”
白娴点点头,紧皱着眉头显出一脸痛苦之色。她的手腕处有一道血口子,已经包扎上了。隋真凤拿着纸条注视了好久。默然不语,站起身子,走到窗前站定,呆呆的把目光投向了庭院。
“情已断,义已绝……秦苏,你真的如此绝情么?”那行字仿佛化成了泰山之石,沉重的压在了她的心头。
“师傅,弟子是不是不应该跟师妹动手?”白娴低着眉说道。半晌,见隋真凤恍若未闻,又道:“可师妹当时就要夺门出去。弟子怕她跑了再也找不着了,就拉了她一下,可师妹她……”白娴声音低落下去了,黯然说道:“也许是我当时动作大了一点,可师妹特殊应该知道,我怎么会当真和她动手?”
隋真凤疲倦的闭上了眼睛,挥了挥手,心中暗道:“这孩子,真的变了……”
“扣扣——”有人敲门。
隋真凤略一定神,沉着声音道:“进来。”
一个小厮领着一个道人走进门来,“隋掌门,有人求见。”隋真凤看时,却是在堂上见过的青空子。
“隋掌门晚安。夜中冒昧到访,失礼了。”道人拱手作了一下礼,隋真凤谦辞回了,请他落座。白娴知道两人有事商谈,跟青空子告谦后,转身出门,合上了门扉。
两人略略叙了写江湖之事,青空子才犹豫的说道:“隋掌门,贫道这次过来……其实是有一件事要请教。”
“道长何必客气,请直说不妨。”
青空子微笑的想了片刻,终于说道:“隋掌门是否记的……胡不为这个人?”隋真凤心中微微一震。她略带惊异的看向青空子:“记的”
“听说在年前,隋掌门曾经把他的魂魄拘了……贫道想了解一下。他与掌门有什么过节么?”
隋真凤想了想,便把当年掌门听说圣手小青龙的恶事,自己几人怎样前往堵截,下手除害的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青空子听完,低头沉吟:“隋掌门,会不会是传言有错?胡不为这个人我认识。”
“道长认识他?”隋真凤眉毛一挑。
“三年前,贫道与他有过一面之缘,那时,他还只是一个普通的乡村野夫。”
“乡村野夫?未必吧?”隋真凤冷笑一声。
“贫道三年前云游过汾洲,在定吗村里遇见过胡施主。那时他的确是个寻常农夫,家中还有妻子……”
“不用说了!”隋真凤打断他的说话,急速的喘息几下,道:“乡村野夫能够器化龙形,平气雁和陈果老两头养的两头兽都挡不住它一击之威。乡村野夫能召出青龙白虎两头灵兽,独自跟几十个罗门教妖人拼斗而毫发不伤。乡村野夫能杀的了几十名江湖好汗之后,逃脱追捕近一年之久。”
“眼下,这个乡村野夫不知用了什么邪术,又迷惑了我门中弟子,跟我斩断恩情。青空子道长,请问,要是有这么厉害的乡村野夫,要咱们这些学武功法术的来干什么?”
“隋掌门,不必激动。”青空子苦笑一声,道:“贫道此来,并非替胡不为讨什么说法,只是心中有了疑问,来跟掌门探讨一下而已。”
“道长。”隋真凤脸上却没有了笑容了,站起身子来,负手而立。“道长名垂天下,四海同饮,按道理来说,道长所说的话我一句都不该怀疑。可是,在胡不为这件事上,校对没有商量的余地。这恶贼与我玉女峰不共戴天,辱杀我门人,证据确凿,因此我只能辜负道长的一番好意了。”
青空子见话不投机,知道已经无法说服这个固执的掌门。叹了口气,也站起来准备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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