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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饭前的炮仗,堂屋里,大家伙都纷纷落座。梁愈忠是一家之主,自然是坐首位的,孙氏是家中的女主人,自然是其次。
接下来,梁愈忠和孙氏要请文鼎和文卿分别上座,但是,文鼎坚决不肯,而是坐到了小辈们的席口上,于锦曦坐了个对面。
梁愈忠无奈,只得将对他有救治之恩的文卿给拉了过去,接下来便是蔡金山。
锦柔文芸文安,以及老三老四,都换了喜庆的新衣裳新鞋子,坐在大人中间。席口坐好了,外面的炮仗声也终于打住了,梁愈忠端着一碗温过的酒站起身,环视桌上的众人。
“今年,是我梁老三过得最欢快,最乐呵的,也是最知足的一个年。”他激动道。
“为啥,因为今年,咱们不止能一家人团聚,还能有幸请到文兄弟与我们一起过这个年!大家都知道,在咱家最困难的时候,是文兄弟鼎力相助,没有他,就不会有咱家如今的一切!这头一杯酒,我不敬天不敬地,文兄弟,咱两先走一个!”梁愈忠道,面向文鼎,手里的碗在微微的抖动,显然是内心太过激动了。
文鼎面色也是复杂激动,但是他不能站起身,只能坐在那里举杯。
“诶,你腿上有伤,不能沾酒!”坐在梁愈忠身旁的文卿惊呼道。
文鼎抬手制止住文卿,对梁愈忠道:
“三叔折煞小侄了。承蒙三叔三嫂这段时日的照料,这杯酒该我敬你,我饮尽,三叔随意。”文鼎说罢,仰头姿态优美的将杯中的酒一口饮下。
然后,他的眉几不可见的挑了下,目光越过杯沿,疑惑的在桌上快速掠过。所有的人都在用敬佩和惊讶的目光投向他,唯独坐在他对面的锦曦,却是对他抿嘴一笑,俏皮的眨了下眼。
文鼎瞬间恍然。
梁愈忠后面的话尚未说完,正要叮嘱文鼎抿一点点就成了,没想到,文鼎却已经一口见了底。
“哎呀,你这孩子,咋这般实诚呢!快些吃口菜,等会子就以茶代酒吧!”孙氏无奈叹道,赶紧用公筷夹了一筷子鸡丝放到文鼎面前的碗里。
梁愈忠愣了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声音浑厚响亮的道:“文兄弟好酒量啊,是男子汉就当这般喝,好,痛快,痛快!”
这一桌年夜饭吃得是宾主尽欢,桌上觥筹交错,言笑晏晏,谈笑风生。
文卿起初还有点拘谨,但是,随着几杯酒下肚,看着眼前这众人随和随意,却又真挚坦诚相处的态度。看着一贯清冷漠然的他,在这样的氛围中,也是一副怡然处之的神情,文卿也不由放开手脚,试着让自己全身心的,融入这不一样的,农家的欢乐氛围中去。
一顿年夜饭,吃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终于结束。刚一放下碗筷,锦柔他们就惦记着年前,锦曦从县城带回来的烟花。
蔡庆阳和阿旺他们带着锦柔他们一群孩子去了前面院子里,看燃放烟花,董妈带着老三老四也去了。梁愈忠和蔡金山,还有文鼎文卿,都在堂屋里坐着喝茶说话。
堂屋四角都摆着炭火盆子,前后门口都落下了厚厚的布帘子,跟外面的寒冬倒是天壤之别。
孙氏,简氏,还有锦曦,则去了后院灶房忙着收拾碗筷。
“娘,过年真好。”母女两个站在锅台边洗碗筷的时候,锦曦突然有感而发来了这么一句。
“孩子盼过年,大人盼插秧。”孙氏慈爱一笑,也道。
“孩子玩性重,盼望过年。可为啥大人盼插秧呢?”锦曦问。
“插秧才有稻米粮食吃啊,咱家如今是日子过好了,可村里有些人家,每年都还有青黄不接的时候,那是最难熬的。”孙氏道。
锦曦默默点头,想到这两年来,每年青黄不接的时候,自己家可没少往村里那些揭不开锅改的人家,借出米粮。
于是便总结道:“只有春日插秧播下了希望,才能在秋日迎来丰收的硕果。”
简氏从外面拎井水进来,听到锦曦这一句,忍不住夸赞道:“大小姐说话,如今是越发的文绉绉了。一样的话,从大小姐口中说出来,就是要比旁人说的好听呢!”
锦曦不好意思的笑了下,继续跟她们闲话做事,很快就收拾的差不多,简氏催孙氏和锦曦去前院歇着,剩下的她一人就成。
娘两也没有磨叽,便洗了手离开了灶房。刚刚走到院子里,正好瞧见前面的大门口的那个方位,一道五光十色的光亮,突然串上天空,在深蓝色的天幕中,噼啪一声,砸开成一片亮闪闪的光片。
五光十色,美的炫目,就像将漫天的繁星,都聚拢到了一块。层层叠叠的光晕在半空中如水波般朝周围荡开,直到最后一点星光消失不见,天幕再度恢复深蓝,一切重归寂静,前院隐约传来孩子们激烈的欢呼和笑声。
孙氏和锦曦站在原地,仰着头看着那烟花升起,绚烂盛开,再凋零消散,孙氏被惊羡到了,锦曦也是抿着嘴笑看着。
方才这么一瞬间的美艳,却是花去了她一百文钱啊!今年难得破例,买了三只烟火,美艳是美艳,大家伙都被惊羡到了也是真的,可这心肝肉都在疼啊!
“娘,还剩两只,咱也去前面瞧吧!”锦曦挽住孙氏的手臂,笑着道。
院子里的屋檐下面,每隔一段路就挂着一盏灯笼,夜晚的黑暗驱散了不少,红色的灯光很有暖意。
孙氏的笑容,在暖光的笼罩下,备显慈爱。她并没有抬脚去前院看烟花,而是拉住锦曦,目光深深的看着她。
“娘,你咋用这幅眼神瞧我呢?”锦曦打住步伐,看向孙氏。
“闺女,上回娘让你琢磨的那事儿,你琢磨的咋样了?”孙氏突然问。
“琢磨啥事儿啊?”锦曦有点莫名其妙。
“就是,在镇上王记医馆那夜,你答应娘,要好好琢磨的那事儿啊!”孙氏提醒。
锦曦想起来了,手下意识紧紧揪住自己的衣裳角,幸好这灯光是红色的,能稍稍掩住她脸上的红色。
“怎么,是还没想好,还是咋地?”孙氏问道。
锦曦瞧着眼前孙氏这幅急切的样子,突然觉得想笑,先前的羞涩也随之散去。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娘啊,你咋就这么着急这事呢?难不成,你还担心你闺女没人要不成?没人要最好,我就留在你和爹身边,孝顺你们一辈子!”
“大过年的,不准说不吉利的话,快啐一口!”孙氏佯装怒道,锦曦无耐,只好假装啐了一口。
“有些事,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娘今个在饭桌上仔仔细细的留意了。闺女呀,文兄弟瞧你那眼神,是真心的,就跟当年你爹跟我相看时,那眼神一模一样……”
瞧见锦曦捂嘴偷笑,孙氏也有点不好意思,将被风吹到脸边的发挽到耳后。
接着道:“你爹和娘的意思是一样的,甭管你心里怎么想,人文兄弟都送出袜子好几日了,咱答应还是不答应这门亲事,总得给人家一个明确的答复啊,不能这样让人老吊在那里呀!你说是不?”
锦曦默然起来,孙氏和梁愈忠两口子的顾虑,也是可以理解。照着这一带,甚至是这个时代的婚嫁习俗,男方送出了示情的袜子,就是探路问话。成还是不成,女方这边都要尽快给个答复,不能就这样不清不楚的拖着。
“娘,我……”锦曦刚刚开口,又被孙氏抢在前面打断了。
“要不这样吧,趁着今夜是除夕,等会娘来安排个机会,让你和文兄弟俩坐下来说会话?自打你爹从镇上医馆回来,这都好几日了,娘可半回都没见到你去文兄弟那屋子探望她,就这么说定了,今晚最好,等会娘来安排!”
孙氏一辈子的谨小慎微,瞻前顾后,这回真是破天荒的干脆利落。说完,便抬脚要走,赶着去给锦曦和文鼎创造独处的机会。
锦曦从后面追上来,一把拽住她,语气有点急,跺脚道:“我的个亲娘啊,这事您还是甭插手了,你要真去给我弄啥机会说那种话,那干脆挖条地缝让我给钻了吧!”
“娘啊,你消停消停吧,你放心,我自个的事情,我自个会处置好,保证这两天就给文大哥一个回复,成了吧?您啊,去看着老三老四,不准瞎折腾啊!”锦曦说完,撒脚就跑进了自己的屋子里,关上了屋门,靠在门口面,吐出一口长气。
上一世,姑姑一家儿子多,忙着给儿子张罗媳妇都忙不过来,哪里还有谁会顾忌到她二十五六岁还没处男朋友呢?
这一世倒好,十三岁就开始被爹娘催着琢磨亲事了。锦曦靠着门后面,望着屋中温暖的烛光,心情极度复杂难明。
她靠着门站了好一会儿,盯着屋里的烛火陷入沉思,过了好一会儿,她深吸一口气,转身拉开屋门,走进外面的夜色中。
从这里通往前院的西厢房,是有一段距离的,但是今夜,踩在这条平日里闭着眼睛都能走的路上,锦曦有一种恍惚在梦中的感觉。
脸颊火辣辣的,被夜风一吹,打了个寒蝉,却越发的滚烫。不知是夜饭的时候吃多了辣子,唇瓣也觉得格外的干燥难受。当前面有更加明亮的光线传进眼中,锦曦猛地抬头,发现自己已经站在前院西厢房,文鼎那屋的门口。
屋里面灯光明亮,可见一个端正的坐姿侧影投在窗上。
他回屋了?屋里应该就他一个人吧?等会该不会正说在要紧关头,文卿大夫又跑进来吧?
锦曦在门口七上八下的想着,真是恨死自己了,做别的事情,都能干脆利落,想到就做,雷厉风行,从不拖泥带水。可是,唯独处理这样的儿女之事,那是要了她的老命了!
锦曦才刚刚抬手,手指还没有触到屋门,文鼎的声音就从里面传了出来,一如既往的低沉:“进来。”
锦曦愣了下,莫不成,他知道她会过来?又或者说,他知道来人是她?
一咬牙,锦曦伸手推开了屋门走了进去,随手将屋门从身后掩上,这才转过身来寻他。
发现,文鼎竟然就坐在床前的轮椅上,正温和而专注的看着她,眼底是难得的深情和温柔。
锦曦两世为人,哪里被人用如此深情款款的目光看过,当下呼吸一窒,觉得这屋里的空气,怎么这般的热且闷呢?她本能的反应就是想掉头夺路而逃。
但是,他已经出声喊住了她。
“都进来了,何必再逃?早晚都有这一遭!”
锦曦僵在那,侧身默然不语。
“曦儿,你是讨厌我,还是怕我?”他紧接着又问。
锦曦垂下眼,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侧过身来,目光定定的迎上他灼灼的眼神,没错,有些事情,总是要解决的!
锦曦从后面追上来,一把拽住她,语气有点急,跺脚道:“我的个亲娘啊,这事您还是甭插手了,你要真去给我弄啥机会说那种话,那干脆挖条地缝让我给钻了吧!”
“娘啊,你消停消停吧,你放心,我自个的事情,我自个会处置好,保证这两天就给文大哥一个回复,成了吧?您啊,去看着老三老四,不准瞎折腾啊!”锦曦说完,撒脚就跑进了自己的屋子里,关上了屋门,靠在门口面,吐出一口长气。
上一世,姑姑一家儿子多,忙着给儿子张罗媳妇都忙不过来,哪里还有谁会顾忌到她二十五六岁还没处男朋友呢?
这一世倒好,十三岁就开始被爹娘催着琢磨亲事了。锦曦靠着门后面,望着屋中温暖的烛光,心情极度复杂难明。
她靠着门站了好一会儿,盯着屋里的烛火陷入沉思,过了好一会儿,她深吸一口气,转身拉开屋门,走进外面的夜色中。
从这里通往前院的西厢房,是有一段距离的,但是今夜,踩在这条平日里闭着眼睛都能走的路上,锦曦有一种恍惚在梦中的感觉。
脸颊火辣辣的,被夜风一吹,打了个寒蝉,却越发的滚烫。不知是夜饭的时候吃多了辣子,唇瓣也觉得格外的干燥难受。当前面有更加明亮的光线传进眼中,锦曦猛地抬头,发现自己已经站在前院西厢房,文鼎那屋的门口。
屋里面灯光明亮,可见一个端正的坐姿侧影投在窗上。
他回屋了?屋里应该就他一个人吧?等会该不会正说在要紧关头,文卿大夫又跑进来吧?
锦曦在门口七上八下的想着,真是恨死自己了,做别的事情,都能干脆利落,想到就做,雷厉风行,从不拖泥带水。可是,唯独处理这样的儿女之事,那是要了她的老命了!
锦曦才刚刚抬手,手指还没有触到屋门,文鼎的声音就从里面传了出来,一如既往的低沉:“进来。”
锦曦愣了下,莫不成,他知道她会过来?又或者说,他知道来人是她?
一咬牙,锦曦伸手推开了屋门走了进去,随手将屋门从身后掩上,这才转过身来寻他。
发现,文鼎竟然就坐在床前的轮椅上,正温和而专注的看着她,眼底是难得的深情和温柔。
锦曦两世为人,哪里被人用如此深情款款的目光看过,当下呼吸一窒,觉得这屋里的空气,怎么这般的热且闷呢?她本能的反应就是想掉头夺路而逃。
但是,他已经出声喊住了她。
“都进来了,何必再逃?早晚都有这一遭!”
锦曦僵在那,侧身默然不语。
“曦儿,你是讨厌我,还是怕我?”他紧接着又问。
锦曦垂下眼,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侧过身来,目光定定的迎上他灼灼的眼神,没错,有些事情,总是要解决的!RS